武三思與韋後商議後,決定由上官婉兒草擬一道詔書,命令周利貞以代理右台禦史的身分,帶著上官婉兒發出的假聖旨前往嶺南,去殺害張柬之等五人。
周利貞到達嶺南,方知崔玄暉在前往白州貶所時,死於途中。張柬之年老體衰,忿恨成疾,也死於新州貶所。二人算是萬幸,未遭受到周利貞的殘酷折磨。
桓彥範被押往嚷州流放的途中,在貴州(現廣西貴港市)遇到周利貞。
周利貞隨即令人將桓彥範用繩索捆綁,在砍伐的竹樁上拖著走,肉被竹樁刮去,露出骨頭。待到折磨得心滿意足了,而後用棍棒打死,殘忍至極。
敬暉被刀剔而死,殘忍更勝一步。袁恕已被強灌野葛藤汁,腹內痛苦難受,倒在地上,以手抓土,指甲磨盡,鮮血淋漓,而後用竹板打死,殘忍又勝一步。周利貞因殘殺有功,回到京城,即升為禦史中丞,血染珠頂紅。
自此,武三思的“調虎離山”之計全告成功,徹底鏟除了擋在自己眼前最大路障。
俗話說的好:“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就是說虎為山中之王,百獸之尊,隻有在山中才能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它一旦離開了山林而落於平原,就會為犬狗所欺。調虎離山就是基於這個道理而引發出來的扳倒對手的高明策略,一旦將對手調離其勢力所在的地方或其靠山所在的地方,就很可能輕而易舉的將其擊敗。文中武三思就是這麼做的,他深知張柬之為首的五大臣位高權重,若貿然出手,很可能遭遇淩厲的反攻,不小心就可能反遭其害,於是就通過手段使其明升暗降,表麵封其為王,卻將其調離京城,剝其實權,這以後的一切自然就盡在他掌握之中了。在這裏,我們一方麵為忠臣的慘遭屠戮而大感痛惜;另一方麵,也隻能說他們是作繭自縛。試想,如果張柬之等人在推翻武氏政權後,若能聽取良言,斬草除根,那又怎麼會有以後的慘淡結局呢?
5.挑撥離間一——王欽若誹謗害寇準
“離間計”是古代封建官場鬥爭中比較常見的一種計策,而且是常用常新,屢試不爽。究其原因,就在於人性的複雜與多疑,一旦讓離間的對象起了疑心,那麼即使再明顯的無中生有的挑拔誹謗,也常常能收到奇效。
寇準(961~1023年),字平仲,華川下邦(今陝西渭南東北)人,是北宋初期著名的賢相。
寇準為人剛直不阿、妒惡如仇,對那些奸佞小人,他從不妥協,而是堅決地予以鬥爭。這樣的臣子,在朝中所得罪的奸佞自然就很多,王欽若便是其中最為仇恨寇準的一個。
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九月,北方遼國再度領兵大舉侵入宋境,經保、定二州,直逼澶州(今河南濮陽),大有進逼北宋國都東京(今河南開封)之勢,北宋朝野震驚。當時的參知政事(副宰相)王欽若等人畏敵如虎,張惶失措,極力主張宋真宗遷都南逃。新任宰相寇準卻力阻其議,堅決主張宋真宗北上澶州,禦駕親征以退外敵。宋真宗迫於內外壓力,最後選擇接受寇準的建議,於當年十一月以禦駕親征的名義,率軍離京,向河北進發。王欽若則被寇準和朝中一些善懂謀變之道的良臣弄到險地大名去守城。宋、遼兩國在澶州大戰,各有勝負。到了十二月,遼主眼見硬來討不到什麼好處,便以和求利,宋真宗自是求之不得,於是兩國在澶州城下的黃河岸邊簽定了和約:規定兩國罷兵講和,遼帝以兄禮事宋主,而宋朝則向契丹每年交納十萬兩白銀,二十萬匹絹。這也就是曆史上著名的“澶淵之盟”。
“澶淵之盟”雖非寇準所願,但這畢竟結束了宋、遼之間連續數十年的戰爭,所以,他頗以為功,常傲以示人。宋真宗對這個結果則甚為滿意,所以,對勞苦功高的寇準也特別厚愛。在這此戰役中,逃得性命的王欽若見此,嫉恨難平。他不甘心寇準的成功及其聲望、地位的提高,於是,就想方設法對寇準在“澶淵之戰”中的舉動橫加誹謗,以離問宋真宗同寇準的關係。
景德三年(公元1006年)的某一天,散朝之後,當寇準先行退下時,宋真宗久久地對他以目相送。
站在一旁的王欽若忽然陰陽怪氣地向真宗發問:“陛下敬寇準,為其有社稷功邪?”真宗當然說是。王欽若隨即做出大惑不解的樣子又問:“澶淵一戰,陛下不以為恥,反而還把它當成了寇準的不世之功,這是因為什麼呢?”宋真宗不由得滿臉驚詫,便反問王欽若何出此言。王欽若回答說:“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澶淵之舉,是城下之盟也。以萬乘之貴而為城下之盟,其何恥如之!”宋真宗聽了這活,頗受震動,不由得“愀然為之不悅”。王欽若見此,又進一步火上澆油地挑撥說:“陛下聽說過賭博吧?賭棍在他的錢快要輸光之時,往往要把所有剩下的錢全部押上,這就叫做‘孤注’。‘陛下,寇準之孤注也。斯亦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