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把臉抹黑了和大黑回到住處。就著院裏的井水洗了幾個果子，三個人在井旁一邊吃一邊聊天。
範桃花一邊啃，一邊向他們報告她的重大發現：齙牙少年回來之後很不對勁，平時哪天不是咋咋咧咧，招三惹四的，今天安靜得不像話，更奇怪的是居然不時跑到我們門口往裏看。也不說話，看完了掉頭就走。
“八成啊是撞邪了！”範桃花總結。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聲怒喝：“你才撞邪了呢？範桃花你給我閉嘴！”三人抬眼一看，齙牙站在院子塌了一半的圍牆前，怒氣騰騰地盯著範桃花。
範桃花別的不行，這樣的口水仗是不會認輸的：“我偏不閉嘴，你能拿我怎麼著？”
“你！——”齙牙惡狠狠地舉起拳頭，作勢要打。
一旁大黑目露不善，緊盯著他，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林靈冷冷地看著他，雙手暗暗戒備，準備隨時將範桃花拉開。
齙牙的拳頭鬆開，手垂下，看了看那兩人，臉上堆起笑容，“瞧你們嚇的，我又不會真打。我和桃花怎麼說也是一個地方逃難來的，我也就占占口頭便宜，幾時真欺負過她？”
“哼！說得好聽，那你中午在路上帶人攔著我們幹什麼？”範桃花不屑。
“這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當初我們逃難，我可是背過你一路：現在你發了財，怎麼著也得分點給兄弟花花是不？”
“呸，無恥！當初你為什麼肯背我，還不是我告訴你我有個姨娘在通州城，可以去投靠。你還不是想得好處才肯帶著我！”
“那後來你不是沒找到你姨娘，那我沒得什麼好處，也沒把你丟了呀？”
丟是沒丟，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倒是有的。想起那些日子受的苦，範桃花又“哼”了一聲，扭頭不理她。
想不到齙牙和範桃花之間還有這段淵源，這齙牙雖說平時惡形惡狀了一點，倒也不是完全壞透了。但凡大奸大惡之徒，不僅要心思歹毒，還要手段了得，就像綁架女子的那些人。這個齙牙也沒什麼大本事，攔路搶劫也能搶得“全軍覆沒”。林靈想著就好笑。
範桃花不說話，齙牙開始湊到林靈跟前，臉上帶著一抹討好的笑容，“那個，果子很好吃吧？能不能，嗯，給我嚐嚐？”說罷，眼巴巴的看著林靈手中啃了一半的果子。
“你想吃這個？”林靈轉了轉手中的果子，慢慢說道，“投之以李，報之以桃，吃我了果子，可是要回報的。你可想好了再吃！”齙牙很活躍，對五裏坡的人非常了解，說不定從他身上能有所發現。
“想好了，想好了。”齙牙一臉激動，一把抓過林靈手上的半個果子，吃了起來。
“哎——”林靈嚇了一跳，有那麼好吃嗎？連她吃過的也要。她轉身抱了十幾個果子出來，“你別吃這個了，這些都給你。”
齙牙三口兩口吃掉半個果子，站起來下意識伸手去接，想想又縮回來，掀起身上的衣襟說：“放這裏吧，嗬嗬！小黑，你真好！”少年眉開眼笑地看著林靈，
“對他那麼好幹什麼？那可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範桃花氣哼哼插嘴。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小氣，潑婦！”
……
這兩人碰在一起就鬥嘴鬥個沒完，林靈總算知道第一次見到他們時，大黑為什麼對那樣的吵架情形熟視無睹。
大黑身邊已經丟了四五個果核了，這位默不作聲的，吃得飛快。正是十四五歲長身體能吃的時候，每天卻隻能饑一頓飽一頓的，長此以往，身體必定虧損。林靈心道要不要想辦法幫幫他們呢？
林靈試探著對大黑說：“大黑哥，果子好吃嗎？後山還有很多果子，我們吃不了那麼多，要是拿去賣的話，肯定能賣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