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三人回到住處,齙牙他們幾個很識相地沒來找麻煩,顯見是些欺軟怕硬之輩。
大黑取出買來的饅頭,三人一起吃了些東西。饅頭寡淡無味,林靈想了想,便問:“這裏四周草木茂盛,又無人居住,我們何不過去尋些吃食?”時值深秋,野果野菜,野雞野兔什麼的必不會少。
範桃花一臉驚嚇,“可不敢去,指不定一腳踩下去,就能踩著個死人!上回有人去了後山,被鬼附了身,回來就發瘋了!”
“那是他自己膽小,我去後山看我娘,怎麼沒看見過鬼?”大黑是個膽大的,他對林靈說:“走,我帶你去!”
範桃花急道:“我們還得練歌呢!”
林靈朝她一笑道“回來再練。”說完就跟著大黑走了。
大黑和林靈到了後山。林靈舉目一瞧,謔,滿山都是小墳包,密密麻麻的,有點滲人,怪不得範桃花不敢來。
大黑領著林靈從山邊繞到了山後,山後還有幾座墳山。山上荒草萋萋,樹木稀少,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果子。所幸墳山環繞的山中低穀處有條小溪,小溪兩邊樹木頗多。
大黑對林靈道:“你先去溪邊,我去看看我娘。”
林靈看著他遠遠走到一座墳前,雙膝跪下,磕了幾個頭,又開始對著墓碑喃喃自語。原來大黑死去的娘也埋在這裏。林靈不再好奇地看他,轉身走向小溪。
秋日的陽光明亮澄澈,照得小溪水閃閃發光。林靈被它迷住了,她多麼想進去洗個澡,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洗澡了,渾身上下都能聞出味來。但是現在不行,大黑就在不遠處。
她抬頭看看,大黑還在她娘墳前搗鼓著什麼,那麼,就先洗個頭吧。她抬手揪下頭頂的發繩,尋了塊比較平整的石頭,跪上去,就著溪水開始洗頭。
陽光暖暖地照在她背上,仿佛趕走了世間一切陰霾。林靈垂首跪坐在石頭上,看著縷縷汙垢從發間隨水流走,她微微一笑,對自己輕輕說:“你可真髒!”
這一刻的她詳和美好,幹淨的容顏熠熠生輝。
“啪”,對岸傳來枯枝斷裂的響聲。林靈抬眼看去,隱約看見一道背影倉皇而逃,一閃而逝。林靈沒有動,她能猜到大概是誰,沒有擔心。
“咚”,又是一聲,一個物體從林靈頭頂掉入水中,濺了林靈一臉水花。那物體從水中浮起來,是一個紅紅的野果子。林靈趕緊撈到手中,抬頭去看,頭頂的大樹黃黃綠綠,就是沒找到長果子的那棵樹。
“往哪看呢?”又一顆果子砸到林靈麵前,林靈尋聲望去,一個人坐在對岸高高的樹杈上,晃蕩著兩條腿,正在啃果子。
那人一邊啃,一邊一屑道:“快點撈,發什麼呆呢?”
林靈一看,水中一個果子正在飄遠,趕緊伸手抓過來。此時的她一手抓著個紅果子,濕漉漉的頭發垂在兩邊,麵色如玉,眉尖微蹙著,小嘴有點鼓,好像正堵著氣,眼睛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那人看了她一眼,長腿一伸,從樹上跳了下來。林靈看看那高度,有些咋舌,這麼高,她可不敢跳,難道這人會傳說中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