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以為我在意這個。是,我的確在意,卻不是在意她們想的那一種。
與她道別,扶了宮女的手回馨禾宮。
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姐姐此刻,還在乾元宮麼?正好元承灝過宣清殿選秀去了,我也許可以……
腦海裏,回想起安歧陽的話,赫然閉了雙眼,如果姐姐真的在乾元宮,元承灝也定會下令不讓任何人入內的。他的性子,我了解。
沒有聽到冊封的消息,那麼他是打算跟著今日選出來的秀女一道冊封吧?
深吸了口氣,我該若無其事地回我的馨禾宮去等消息的。
這樣想著,便又朝馨禾宮走去。
走出一段路,身旁的宮女突然指著前麵道:“娘娘您看。”
抬眸,見那華麗的禦駕直直地停靠在前麵。我吃了一驚,不是說去宣清殿了麼,如何又還停在這裏?
常公公回頭的時候已經瞧見了我,隔得還有些遠,他卻朝我行了禮。
我怔了怔,隻得上前。
“臣妾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他必定是在禦駕內的。
宮女也跪下行了大禮。
修長的手指握住了簾子,輕輕掀起一側,首先瞧見的,是他那雙烏黑的眸子。在看見我的時候,亮了亮,隨即笑道:“怎麼,朕的昭儀也有興趣過宣清殿去?”
有些奇怪,透過那掀起的簾子,卻並不曾瞧見皇後。
而他的話,讓我有些生氣,我不過是順道回馨禾宮的路上罷了。瞧著他,開口:“莫不是皇上特意遣了皇後娘娘回去,在這裏等著臣妾不成?”
他也不生氣,依舊是笑:“朕不過讓她回去換身衣裳罷了。”
我這才知道他下了朝沒有換下朝服的原因。這樣的大典,皇後自然也是要盛裝出席的。我倒是忘了,這邊過去,就是關雎宮了。
他倒是奇怪得很,沒有陪皇後一道過去,而是選擇在這裏等。
心思略轉得快了些,我盤算著是否該在這裏問有關姐姐的問題。他的目光卻是移向我的身後,看清楚了我身後的宮女,眉心微皺,問我:“汀雨呢?”
他這一問,我一陣恍惚。
昨夜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汀雨因為是阻止了我過乾元宮去而被罰,想來她也不知道楊將軍究竟為誰而來,她或許,也以為是元承灝下的命令,正如那時我那般認為一樣。
吸了口氣,我直接開口:“臣妾打了她。”
他的眸子一緊,沉了聲:“哦?這事朕倒是好奇。”
“皇上知道臣妾為何打她。”
他卻搖頭:“朕不知道。”
我咬了牙:“昨夜皇上做了什麼,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臣妾原本昨夜就想過乾元宮去的,倒是汀雨忠心得很,死活勸著臣妾,臣妾讓人狠狠教訓了她一番。”
他猛地掀起了簾子,半個身子探了出來,半晌,卻又淺笑出聲:“朕說呢,昨夜你怎會不來。”
“臣妾是想來的!”若不是安歧陽來了,楊將軍必然是攔不住我的。
他正了色,眸子依舊笑開:“你來作何?看朕與你姐姐如何雲雨?”
常公公的臉色有些尷尬,我身後的宮女更是臉紅到了脖子根。我渾身顫抖起來,元承灝,他……他怎麼可以……
他不顧我鐵青的臉色,又道:“朕那時候說寵你姐姐,你還表示不會生氣。瞧瞧,到底還是吃醋的。那朕便不寵她了,你可會開心?”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一點都不明白!
握緊著雙拳:“昨夜什麼日子?皇上真的愛我姐姐麼?”
他不可置否地一笑:“你說呢?朕的皇後大方得很,不會和你一樣醋意橫生。”
我差點形象也不要了,皇後是否真的賢惠,連我都看得出來,他元承灝不會不知道。
皇後已經換了衣服過來了,瞧見我,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朝元承灝道:“臣妾讓皇上久等了。”
他回眸瞧了一眼,伸手拉她上了禦駕,隻徑直落了簾子,淡聲開口:“起駕。”
“皇上起駕——”常公公尖著聲音叫著。
我呆呆地站著,看著禦駕越來越遠。
宮女終是忍不住勸道:“娘娘,回去吧,外頭冷著呢。”她說著過來扶我。
腦子裏,反反複複全是他的那句“看朕與你姐姐如何雲雨”,指甲都嵌入掌心了。那傳來的絲絲痛楚才能讓我自己清醒。
“娘娘,您別想那麼多,皇上臨幸了您的姐姐,可依舊會對您好的。”宮女小心翼翼地說著。
心頭狠狠地一顫,是麼?原來所有人看我的反應,都以為我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