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達巴克臉色蒼白地說道:“我可沒碰到過這種事情。”
但這的確是存在的,暴風雨中的閃電對靠磁力工作的羅盤是會有影響的,甚至能讓羅盤指針失去指示功能。亞哈船長在羅盤前想了一會兒,親自確定好太陽的方位,然後發布命令道:“掉頭,向真正的東方前進。”
所有人都默默地執行著命令,佩闊德號重新逆風前進了。亞哈船長走在甲板上,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兒摔倒。他低頭一看,是昨天被自己摔壞的四分儀。他憤憤地說道:“昨天我砸了它,雷電就毀了我的羅盤,哼!我會讓羅盤再活起來的。思達巴克,請給我找一個標槍頭、一把錘子、一根縫帆針。”
看來亞哈船長想再造一個羅盤。現在的羅盤雖然倒了方向,但對付著還能用,但亞哈船長就是要再造一個羅盤,以顯示自己的能力,同時打消水手們的顧慮。
東西湊齊後,亞哈船長開始忙活起來,具體的程序我也沒看懂,反正最後他又來到羅盤前,讓開那兩根已經掉了方向的指針,把縫帆針懸著吊在兩根指針中間,那縫帆針就滴溜溜地旋轉起來,又慢慢地定住了方向。這時,亞哈船長說道:“看看!我做的羅盤是不是指向了東方?”
大家都過去看,又都靜靜地走了。亞哈船長臉上帶著勝利的神情,他的聲音在甲板上回蕩著:“我亞哈是磁石真正的主宰!”
在捕鯨船上,除了羅盤等必備工具外,還有兩個重要的東西,一個是測程儀,一個是測量繩,它們主要的用途就是測程和測速。但有經驗的捕鯨者都有自己的方法,很多人都像佩闊德號上的人一樣,把這些儀器擱在一邊不用。今天,亞哈船長偶然在後舷牆上看到了長期不用的測程儀,忽然對它有了興趣,就找來兩個水手到船尾。亞哈船長讓一個水手舉起卷線框,而他自己則把線從線軸上拽下三四十圈,繞在手中,然後把測程儀扔到了海裏。緊接著,那繞線框開始跟著旋轉起來,拖得拿著繞線框的老水手跟著搖晃不停。測程儀沒放到一半,繩子就卡住了,緊接著就斷為兩截。那測程儀掙脫束縛後,消失在了波濤裏。
亞哈船長又感慨起來:“報應啊,我砸了四分儀,羅盤指針和測程儀就跟著壞。但我不怕,我再做一個。”
他隨後便命令木匠做了個新測程儀,讓那兩個水手用新的測程儀繼續測程。我們的佩闊德號依舊在孤獨地向赤道挺進,一切都很安靜。
但這種狀態在我們接近赤道時被打破了。這是進入赤道漁場的最後一個黎明前,我們正在穿越一片黑乎乎的島嶼,海麵上忽然響起一種淒厲的叫聲。這聲音太恐怖了,許多船員都被嚇醒了,大家胡亂地猜測著外麵到底是什麼在叫。
天亮後,整整睡了一夜,什麼也沒聽到的亞哈船長走上甲板,弗拉斯克急忙上前去彙報那奇怪的叫聲。亞哈船長說道:“那不是什麼傳說中的人魚,也不是什麼鬼魂,那是海豹的叫聲。”
原來,這些黑乎乎的島嶼是海豹的棲息地。到過這裏的人都知道,海豹如果失去了幼崽,就會悲慘地號叫。聽到海豹悲慘的叫聲後,水手們都覺得不吉利。誰知,倒黴的事情竟真的發生了。
這天清晨,一個水手從吊床上爬起來去值班,他迷迷糊糊地往桅杆上爬的時候,一不小心掉進了海裏。大家發現後,急忙從船尾解下一隻用來做救生圈的木桶扔給他。可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浮上來。而那隻箍著鐵箍的木桶由於長期不用已經腐朽了,在太陽日複一日的暴曬下又變得很幹燥,它一掉進水裏,立刻開始吸水,很快就和落水的水手一樣,沉入了海底。
那個水手被大海吞噬了,人們都認為是凶兆,而昨天晚上的叫聲就是警示。
如今船上已經沒有救生圈了,思達巴克想讓木匠做個新的,木匠卻抱怨說,根本找不到質地較輕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