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四分儀(3 / 3)

司塔布說:“我隻是想提提神,我哪兒知道到了什麼地步?”

思達巴克充滿恐懼地說:“你看,亞哈船長的小艇都被大浪打穿了,那可是他經常站的地方。這是大海在警告我們,如果一意孤行地去追趕莫比·迪克,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我們應該掉頭順下風頭回去。”

天空快速地滑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響起一串炸雷。恰巧,亞哈船長正從船長室出來,一道光亮正射到他的前麵,如果他稍微快一點兒,肯定會被閃電擊中,亞哈船長嚇得忍不住罵了一句。

思達巴克看到這個場麵,立刻大聲喊起來:“快把避雷針扔到海裏去,快!”

每艘船上都安裝有避雷針,隻不過避雷針在平時根本沒有用,而且非常礙事。大多數時候,避雷針都是需要了才被扔到海裏。思達巴克的話音未落,亞哈船長卻阻攔說:“不用扔,我還想把避雷針都捐出去呢,插到喜馬拉雅山或安第斯山上都不錯。”

思達巴克指著桅杆焦急地說道:“可是,桅杆已經被擊中了。”

亞哈船長仰頭一看,那三根高高矗立的桅杆像三根巨大的蠟燭,正慢慢地燃燒,在船舷邊綁小艇的司塔布恐怖地叫喊起來:“閃電啊!饒了我們吧!”

亞哈船長看到這裏,用蔑視的口氣說道:“廢物,膽小鬼!”

水手們都看著閃電和火焰折磨佩闊德號。

後來,桅杆上的火漸漸熄滅了,大船陷入了黑暗裏。思達巴克在黑暗中開始和司塔布說話,卻意外地發現,司塔布那隱藏在黑夜裏的臉又亮了起來。原來桅杆又燃燒了起來,看起來更像蠟燭了。司塔布又開始叫道:“閃電啊,饒了我們吧!”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活,呆呆地看著那三根蠟燭,而亞哈船長卻情緒高昂地大喊道:“看看吧!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火焰,它將照耀我們去追殺罪惡的莫比·迪克……”

亞哈船長剛說到這裏,桅杆上的火焰突然間變大了,明亮的火光晃得人們都閉上了眼睛。亞哈船長又說道:“神啊,即使你晃瞎我的眼睛,我也不會放棄目標……”

亞哈船長還要繼續往下說,思達巴克卻指著亞哈船長的小艇叫了起來。原來,亞哈船長綁在小艇叉架上的那支標槍,如今皮套已被海浪卷走,鋒利的鋼鉤上,竟然平白無故地冒著火苗,人們看到這樣的情景,都傻了。思達巴克拽住亞哈船長的胳膊說:“快結束航程回家吧,神都在反對你的計劃!”

思達巴克的話提醒了正在發呆的水手們,大家都跑向轉帆索,雖然那上麵一片船帆也沒有。聽到這裏,亞哈船長急了,他抓起仍在燃燒的標槍,對著人群叫嚷道:“誰敢解開繩索,我就讓他嚐嚐標槍的味道。我們都發過誓,現在必須遵守。”

人們被鎮住了,亞哈船長張大嘴巴,一口吹滅了標槍上的火苗。火滅了,但水手們都驚恐地逃開了。

到了半夜,亞哈船長站在駕駛艙的舵邊眺望前方。思達巴克走了進來,他猶豫地看了一眼亞哈船長,但還是走到近前說道:“我們是不是把主中桅帆的下桁卸下來?帶子掉了,下風帆的吊索也要開的。”

亞哈船長說道:“什麼都不用管,綁緊了就行。”

思達巴克又說道:“錨鏈也在搖晃,我們收起來嗎?”

亞哈船長說道:“我說了,什麼都不用動。”

思達巴克還想說話:“可是……”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亞哈船長就打斷他說道:“可是什麼?思達巴克,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沿海那些小漁船的船長了?”

思達巴克倔強地站在那裏不說話了,亞哈船長在心裏發出了一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