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四分儀(2 / 3)

亞哈船長說道:“謝謝,不過我們要……”

單身漢號的船長說道:“那你們繼續吧,我們要返航了,哈哈!”

聽到這樣的話,亞哈船長似乎生氣了,他馬上命令船員升起風帆,全速航行。船員們看著即將歸航的單身漢號,心情都很失落。亞哈船長也靠在船尾的欄杆上,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那裏麵裝的是南塔開特海邊的沙子。

和單身漢號分開的第二天,我們發現了一個大鯨群。這次,我們全力奮戰,共捕獲四頭大鯨,其中有一頭還是亞哈船長捕獲的。這場戰鬥結束的時候,天正在暗下來。亞哈船長坐在自己的小艇上,注視著那頭正在做最後掙紮的大鯨。血紅的落日,垂死的大鯨,孤單的小艇,構成了一幅憂傷的畫麵。

我們殺死的四頭大鯨,相隔的距離非常遠,分別位於上風口、下風口、左邊和右邊。除了上風處的大鯨外,我們很快將其他的三頭大鯨綁到了船上。而剩下的那頭大鯨因為處在上風,距離又遠,我們隻好留一隻小艇在那裏看護,等到天亮後再拖回來。

夜已經很深了,那頭沒拖回來的大鯨,正由捕殺它的小艇陪伴著,也就是亞哈船長的小艇。夜色正濃,海水輕柔地拍打著大鯨的屍體,像一隻隻溫柔的手在撫摸著大鯨的傷口。

亞哈船長和水手們都在小艇上,伴隨著濤聲漸漸進入了夢鄉,隻有費達拉一個人醒著,他正盯著一群圍繞著大鯨的鯊魚。沉睡的亞哈船長醒了過來,他一睜眼,正好看到了費達拉。他呆呆地說道:“噢,我又夢到了白魔。不過這趟肯定會有結果的,不是我殺了莫比·迪克,就是它殺了我。”

一晃又過去了好多天,等我們處理好那四頭大鯨後,佩闊德號又繼續穿越日本海。在這以後,我們再也沒遇到過大鯨。後來,我們開始接近赤道,天氣正在變熱,太陽好像要把人曬幹一樣。這天,亞哈船長走到釘著金幣的桅杆前,轉動起他的四分儀。身旁掌舵的水手不時地偷眼瞄他。

所有能騰開身子的水手們也都跑到轉帆索那裏,不錯眼珠地看著亞哈船長。每次看完四分儀後,亞哈船長都會下達航線命令,大家此刻都希望這個命令是掉頭離開赤道。

四分儀是船在航海時,根據太陽的位置來測定方向的儀器。亞哈船長認真地看著,以便確定佩闊德號的方位。可過了一會兒,他卻自言自語道:“太陽啊,請你告訴我,我們現在在哪兒?那個白魔又在哪裏?”

亞哈船長失神地看著四分儀,忽然大聲叫罵起來:“這是什麼科學?連那個可惡的家夥在哪兒都不知道,你真該死!”說著話,他一下把四分儀摔在甲板上,又用他的好腿和假腿輪流地踩踏。他叫罵著:“你這東西和莫比·迪克有什麼區別?可惡的家夥,我踩碎你,我的羅盤和測程儀會給我指路的!”

亞哈船長的舉動把水手們驚呆了,大家都擠到船頭樓裏偷看,而剛才站在船長旁邊的費達拉也溜走了。亞哈船長在甲板上憤怒地走來走去,然後下達命令,轉航,直線航行。在一旁冷眼觀看的司塔布自言自語道:“船長啊,你已經成了賭徒,你把自己都押在了一場賭局裏,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本以為我們的船會一直在日本海平靜地航行,可沒過多久,卻遇到了令每個航海者都恐懼的台風。在暴風來臨的那個傍晚,曾經平靜的海麵仿佛被炸彈炸開了花。一時間,狂風怒吼,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白浪滔天。沒多久,佩闊德號的船帆就被大風吹成碎片飛走了,隻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桅杆在黑暗裏瑟瑟發抖。

在船上,思達巴克正抓著一根繩索,站在後甲板上緊張地檢查著大船,而司塔布與弗拉斯克也帶領水手們在高高地吊起小艇,以防被巨大的海浪卷走。人們麵對狂暴的大海,總是顯得很無助。司塔布無奈地躲避著撲到甲板上的海浪,竟然大聲唱了起來。但他的歌聲太難聽了,和號叫沒什麼區別。思達巴克很快製止他說:“這麼大的台風還聽不夠,還用得著你來唱嗎?你看現在都到什麼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