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四分儀(1 / 3)

佩闊德號正駛向日本群島,亞哈船長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他心裏明白,說不定什麼時候,那個白色鬼影就會從海底躍出,那將是他的目標,那將是決鬥的時刻。

這場決鬥是亞哈船長盼望已久的,他要為決鬥準備武器了。這天,亞哈船長提著一個深紅色的小皮袋子來到鐵匠身邊,直直地盯著伯斯在鐵砧上敲打出的火星。過了一會兒,亞哈船長問道:“伯斯,你在幹什麼啊?”

伯斯回答:“我在打標槍頭,船長先生。”

亞哈船長說道:“你先給我打一支標槍好嗎?我需要一支一旦插到大鯨身上,它就無法跑掉的標槍。”

伯斯說道:“那得需要好鋼才行。”

“你看這些如何?”亞哈船長說著話,打開手裏的小皮袋,從裏麵倒出一堆馬蹄鐵和釘頭鐵。

伯斯看了看,說道:“這些可是好東西,都是最硬的材料。”

亞哈船長說:“我收集了好久才積攢了這麼多,快給我打一支標槍,要用十二股叉條擰在一起的那種。來,抓緊時間,我給你拉風箱。”

不知道什麼時候,費達拉跑了過來,他躲在後麵,縮著頭在看爐火。伯斯很快就打造好了槍頭,當他把紅紅的槍頭插進旁邊的冷水盆裏時,一股熱氣直衝到亞哈船長的臉上,痛得他直眨眼睛,嚇得鐵匠直道歉。

伯斯急忙找話題說:“這標槍是要對付白鯨嗎?”

亞哈船長說:“對,就是要對付那個白魔。好了,現在你用我的剃刀打槍鉤吧。”

鐵匠伯斯說道:“船長,那您以後怎麼刮胡子?”

亞哈船長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刮胡子,不吃飯,直到……”

亞哈船長忽然不說了,誰知道他說的“直到”兩個字後麵是什麼呢?

槍鉤也做好了,就在老鐵匠要給槍鉤淬火的時候,亞哈船長向魁魁格、塔斯蒂哥和大個兒問道:“你們願意給我的槍鉤淬火嗎?”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三個人都點頭同意,亞哈船長就在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紮了一下,為他的槍淬了火。接著,他對著自己的武器說道:“你,要奉魔鬼的名義而存在!”

從亞哈船長焊好自己的標槍那日算起,一晃又過去了好幾個星期,我們連一頭抹香鯨的影子都沒見過。亞哈船長又鬱悶起來,使得全船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氛。亞哈船長的複仇計劃,已經控製了佩闊德號的命運。

我們的船正在無聲地行駛,迎麵又遇到了一艘叫單身漢號的捕鯨船。與我們不同,單身漢號上到處洋溢著成功的喜悅。他們船上所有的木桶裏都裝滿了鯨油,此刻正準備凱旋而歸。單身漢號這次捕鯨的收獲,足以讓幹了一輩子的捕鯨者眼紅嫉妒。不但他們的船艙裏裝滿了鯨油,連平時盛牛肉和牛油的大桶也倒空了用來裝鯨油。這還不夠,水手們又把各自的箱子都貢獻了出來,用瀝青堵上縫隙裝油。就連廚房的大鍋,茶房的咖啡壺,也都被裝滿了。可以說,除了船長的衣服口袋以外,船上能裝油的東西都利用上了。

可這麼做,仍然裝不完他們煉出的鯨油。單身漢號又從其他的捕鯨船換來不少大桶,灌滿油後堆在了甲板上。甲板被堆滿後,就往船長室和高級船員的房間裏堆。直到實在沒有一點兒地方堆放大桶為止。船長的桌子早就為了騰空間而被打碎扔掉了,他現在每天都在木桶上吃飯。

單身漢號上的船員們很開心,他們又是彈琴又是跳舞。而他們的船長則衣衫筆挺地站在後甲板上,得意地欣賞著狂歡的場景。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佩闊德號和單身漢號相遇了。單身漢號的船長拿著酒瓶向亞哈船長發出邀請:“朋友,讓我們一起歡樂吧!”

亞哈船長卻問道:“朋友,你看到白鯨了嗎?”

單身漢號的船長說道:“沒有,雖然我也聽說過,但我不相信有這個家夥。過來喝幾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