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闊德號繼續向前行駛,霧氣漸漸散開了,我們發現前麵不遠的地方正停著一艘捕鯨船,上麵掛著一麵法國國旗,在船的後麵拖著一頭大鯨。司塔布說:“他們拖的肯定是一頭瘟鯨。”
那頭大鯨吸引著天空中的許多鷹。瘟鯨大多是病死的,和正常捕獲的大鯨完全不同。
對捕鯨船來說,遇到瘟鯨是非常晦氣的,這艘法國捕鯨船拖著一頭瘟鯨幹嗎?從這種瘟鯨身上提煉的鯨油沒有香氣,油質低劣,瘟鯨實際上就是一種廢物。我們猜想,法國捕鯨船是不是因為沒捕到鯨才拉了頭瘟鯨?當我們駛近一些的時候,又驚訝地發現,這艘法國船的另一側,同樣拖著一頭氣味難聞的大鯨,這艘法國捕鯨船實在太好笑了。正當我們的船和法國船靠近時,司塔布發現,有一頭發臭的大鯨身上竟然還紮著自己的捕鯨鏟,上麵纏繞的繩子依然還在。司塔布大笑著說:“這些家夥,想從這兩頭瘟鯨身上提煉多少油呢?即使提煉出來了,又有誰會要?我們給他們點兒油吧!”
司塔布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又說道:“對了,瘟鯨裏麵還真有比油值錢的東西,也許那些家夥不知道這種寶貝。”
說到這裏,司塔布就離開船長室,帶著他的水手下船,乘小艇向法國船劃了過去。劃到近前,司塔布看到船頭上寫著法國文字:BOUTON-DE-ROSE。他看不懂法文,隻明白ROSE是什麼意思。他說道:“玫瑰號?這船叫玫瑰號?我確實聞到玫瑰的特殊味道了,嘿嘿。”他捂住鼻子,裝著要暈倒的樣子,對船上大喊道:“有沒有會說英語的人啊?”
船上的大副探出身子說道:“我是大副,有什麼事?”
司塔布問道:“你們有白鯨莫比·迪克的消息嗎?”
船上的大副回答道:“沒聽說。”
司塔布聽到回答,就和水手們回到佩闊德號,將詢問的結果稟告給亞哈船長。但他並沒有上大船,而是再次和水手將小艇劃到玫瑰號船邊。這時,玫瑰號的大副正用一個袋子捂著鼻子,揮著捕鯨鏟去收拾發臭的大鯨。司塔布開玩笑地喊道:“我看你別在這兩頭幹巴巴的家夥身上浪費時間了,沒什麼價值。”
大副歎了口氣說:“我們船長不相信啊,他是第一次指揮捕鯨船,以前是做香水的,你能上來勸他扔掉這頭大鯨嗎?”
噢!難怪這艘船叫什麼玫瑰號,原來船長是做香水出身的。司塔布答應了大副的請求,心裏偷偷地笑著攀上了玫瑰號的甲板。司塔布一上船,就發現很多水手正憋著氣準備往上吊鯨脂。司塔布和玫瑰號的大副走向船長室,聽到船上的醫生正和船長辯論到底該不該宰殺瘟鯨。
恰巧,船長走出了船長室,大副便為司塔布和船長做起了翻譯,大副對船長說:“這位先生是來提醒我們,曾經有一艘捕鯨船,因為拖了一頭瘟鯨,結果鬧得船長、大副還有六個水手都得熱病死了。”
船長聽了這話嚇了一跳,他急忙讓大副詢問拖這種鯨會有什麼危險。司塔布又讓大副翻譯說,這種大鯨的危險更大。司塔布冒著生命危險上來,就是要勸告船長扔掉大鯨。船長明白了司塔布說的意思後,更是嚇得不行,他急忙下令砍斷繩子扔掉那兩頭瘟鯨。緊接著,船長對司塔布再三表示感謝後,指揮著玫瑰號快速地跑掉了。
法國捕鯨船駛遠後,司塔布急忙招呼佩闊德號過來。他把自己的意圖告訴亞哈船長後,就駕著小艇靠近瘟鯨,揮起捕鯨鏟在大鯨的身上忙活了起來。司塔布要找什麼呢?其實是隻有瘟鯨身上才有的一種東西,叫龍涎香。司塔布首先在鯨鰭稍後的位置下鏟,一直挖到肋骨後,動作便小心翼翼起來。天空中那些曾經圍著瘟鯨的兀鷹又都盤旋了過來。司塔布在臭烘烘的瘟鯨前忙活了一會兒後,猛然聞到了一股芳香的氣息。他繼續揮舞捕鯨鏟,終於找到了盼望的東西。司塔布興奮地扔掉鏟子,把雙手伸入大鯨的腐肉裏往外一抓,捧出了滿手的龍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