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煉油間(1 / 2)

司塔布終於找到了龍涎香,他高興得不得了,開始伸手往小艇上抓龍涎香,很快就抓了六大把。但大船上的亞哈船長等得不耐煩了,他吆喝著要開船,司塔布隻好和水手們劃艇回去了。

雖然司塔布意猶未盡,但心裏還是非常高興的,這些龍涎香隨便賣給陸地上的一家藥店,都能得到一大筆錢。龍涎香是什麼東西呢?就是大鯨得了消化不良的病時分泌出的一種東西。它不屬於固體,軟乎乎的,顏色蠟黃,有時偏灰或偏紅。龍涎香十分珍貴,用途廣泛,可以做香料、高檔蠟燭、香油等。

我們換個話題,就說佩闊德號從出航到現在,除偶爾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挺開心的。可是,自從遇到法國玫瑰號捕鯨船後,卻開始發生令人悲哀的事情了。

你可能會想到,捕鯨船要去捕鯨,無論是留在捕鯨船上控製大船的人,還是下艇捕鯨的水手,他們都應該身體健壯、堅強勇敢。但在佩闊德號上,卻有個和上麵的標準截然不同的人,他已經不小了,但長得很矮,大家叫他畢普。

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們午夜狂歡的時候,那個敲小手鼓的就是畢普。

事情是這樣的,司塔布去掏龍涎香,他的後槳手不小心把身子扭傷了,畢普就被臨時安排去做司塔布的後槳手。這個膽小的家夥,第一次下艇去捕鯨就嚇壞了。盡管司塔布一直在鼓勵他,可還是不行。對於畢普來說,第一次捕鯨沒能和大鯨大幹一場,也算是挺幸運的。

可第二次捕鯨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大鯨。當時,塔斯蒂哥一槍紮過去,那頭鯨疼得正好跳到畢普身邊,那條還沒繃緊的捕鯨索一下纏住了畢普。畢普一哆嗦,就掉進了海裏。偏偏這時,大鯨狂奔起來。那條捕鯨索很快被拉得筆直,將畢普從胸口到脖子,緊緊地纏了好幾圈,把他勒得臉色青紫卻無法出聲,隻是幹瞪眼地看著司塔布。這可把塔斯蒂哥氣壞了,但又不能不救畢普,隻好拔出短刀問司塔布:“割嗎?”

司塔布也氣急敗壞地說:“割,該死的畢普!”

塔斯蒂哥割斷了繩子,畢普獲救了,大鯨卻跑了。畢普好不容易恢複了過來,水手們都開始對他發牢騷,司塔布也挖苦了他一陣,又不得不教畢普如何躲避危險。司塔布說道:“畢普,你知道那頭放跑的大鯨值多少錢?要比你的身價高三十倍!”

不久,在又一次捕鯨時,標槍剛剛紮到大鯨,畢普又從小艇上掉了出去。還好,這次他沒被捕鯨索纏住,卻被遠遠地甩到了海裏。當時大鯨正拽著小艇飛馳,沒人再去搭理他了。雖然當時天氣很好,但畢普一個人漂在海麵上,還是嚇得要死。司塔布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但心裏想道:“讓後麵的兩隻小艇救他吧。”

偏偏後麵的那兩隻小艇也在尋找鯨群,根本沒發現畢普。後來,畢普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神經錯亂,所有人都認為他瘋了。打那以後,他經常念念有詞地在甲板上遊蕩。

在後來的時間裏,大家都忙著處理將畢普弄瘋的那頭大鯨。我們將它拖到船的一側,割了鯨脂,又汲取了鯨腦。而我則絞了半天絞車,累得渾身是汗。

接下來,我得到了一個輕閑的差事。我們船上有個大池子,所有汲取的鯨腦,隨後都要倒在大池子裏。不久,鯨腦開始凝固成一塊一塊的,漂在水麵,我和其他幾個水手要將這些鯨腦塊捏碎,讓鯨腦再變成液體。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天氣,我們坐在甲板上,用手毫不費力地在池子裏抓捏鯨腦塊,那種感覺滑膩膩的。同時,鯨腦的香氣也不斷地向我們襲來,熏得我們神情恍惚,仿佛喝了陳年美酒一樣舒服。

這是我們在煉鯨油前的一項工作,還有一些瑣碎的工作我就不提了。但作為一個關於捕鯨的故事,我應該提一提捕鯨船最重要的地方—煉油間。我們為什麼捕鯨?那就是要提煉鯨油。

當你在大海上看到一艘捕鯨船,你就會發現這種船與眾不同的地方,也就是通常設在前桅杆和中桅杆之間的煉油間。佩闊德號上的煉油間寬十英尺,長八英尺,高五英尺。高大的煉油間占據了捕鯨船上很大一塊麵積。除了船長室和駕駛室以外,就沒有什麼可以和這裏相比的了。

煉油間和陸地上的磚窯一樣,由磚頭和泥灰砌成,結構非常堅固。但有個問題,就是船上打不了地基。為了能把磚砌的煉油間固定在船上,就必須用許多彎鐵箍住煉油間的四周,把煉油間牢牢地固定在甲板上。煉油間的艙蓋設在頂部,如果你爬上去揭開艙蓋,就會看到裏麵有一對超級大的鍋。每一隻大鍋都能裝下好幾桶東西,它不用的時候,總會被擦得幹淨而明亮,以保證永不生鏽。有時候,值夜班的水手困得不行了,就會偷偷跑到鍋裏,蜷著身子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