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大鯨群(2 / 3)

原來,佩闊德號在駛進海峽前,就已經被隱藏的海盜發現了。他們等我們進入海峽後,便衝出來追趕。這下,海峽裏可是熱鬧了,最前麵是逃命的鯨群,中間是追趕鯨群的佩闊德號,而後麵則是馬來海盜在追趕我們。佩闊德號和前麵的鯨群一樣,都在發瘋一樣地奔逃。

我們駛出海峽,來到遼闊的海麵上,就把後麵的海盜給甩掉了,同時也接近了鯨群。佩闊德號的三隻捕鯨艇都被放了下去,水手們穿著襯衣襯褲飛馳著衝進了鯨群噴出的水霧中。剛出海峽時曾一度散亂的鯨群在發現我們的企圖後,又重新聚集成隊向前快速遊動。就這樣一直追了幾個小時,我們都累得想放棄追趕了,鯨群卻首先亂了隊伍。原來鯨群已被我們追怕了,亂成一團停了下來,這種事情在追趕鯨群的時候經常發生。

大鯨們都不知所措,我們的三隻小艇已在鯨群的外圍開始尋找目標。我們是不敢進入鯨群當中的,那樣會很危險,現在的鯨群仍然是一個整體。過了兩分多鍾,我們找到了一個目標。魁魁格手中的標槍一閃,就飛出去紮中了一頭大鯨。那頭大鯨也快如閃電地帶著標槍,拖著我們衝進了鯨群中。這一點我們已經估計到了,但無論它跑到哪兒,我們都得跟著。我們就這樣被拖著在鯨群裏竄來竄去,被憤怒的大鯨們團團圍著。它們一個個橫衝直撞,隨時都可能把我們的小艇擠得粉身碎骨。

為了能打開一條出鯨群的通道,魁魁格站了出來。他果斷鎮定、眼觀六路,從容地指揮著小艇在鯨群的縫隙間穿梭。每當小艇經過那些巨大的鯨頭,迎著那些憤怒的小眼睛,躲過巨門一樣的大嘴和鍘刀一樣的牙齒時,我們的心都在顫抖。

我們在鯨群中也不知繞了多久,周圍的大鯨忽然變得稀少了,原來我們劃到了鯨群的中心地帶。四周雖然仍響著鯨群的喧囂,但我們的心情開始平靜下來,得休息一會兒了。看樣子這些大鯨很懂得倫理道德,它們把隊伍中央的位置留給了老弱病殘的鯨。此刻,在我們周圍漂浮的都是這樣的鯨,那些天真的小鯨還不時遊到我們的小艇前探頭探腦,魁魁格不停地伸手拍著這些小家夥的腦門,司塔布還用捕鯨鏟給它們的後背撓癢癢。我們透過濃密的水霧,看到附近有許多母鯨在給幼鯨喂奶。那些幼鯨一邊吃奶,一邊回頭看著我們。

我們在鯨群中心休息,大鯨們也開始平靜下來。但這樣一來情況卻變得更糟,因為平靜後的鯨群正在將包圍圈縮小。這時,一頭被紮中的大鯨拖著繩子潛入海底後,又浮了上來,而它可能剛剛做了母親,身上還沒脫落的臍帶和捕鯨索纏在了一起。剛生下來的幼鯨也被拖了上來,它正圍著媽媽不斷親昵。誰能想到,盡管身處險境,大鯨為了照顧孩子,卻如此鎮定自若。

弗拉斯克在這段時間裏,已經拴住了一頭大鯨,但它的力氣太大,正拚命地竄來竄去。要對付有力氣的大鯨,就必須弄傷它活動身體用的尾巴。弗拉斯克拿起捕鯨鏟,對著大鯨的尾巴一鏟下去,疼得大鯨發起瘋來,它在鯨群裏橫衝直撞,使已經平靜下來的大鯨們又都亢奮起來。中心的安寧被打破了,包圍圈越來越小,我們被擠得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我們開始在鯨群的縫隙間一層一層突圍,費勁了周折,終於逃出了鯨群。此時的鯨群已經重新排好隊,正飛馳而去。我們再去追趕已不現實,結果隻得到了弗拉斯克紮中的那頭大鯨。

事實上,正常的鯨群通常由二十至五十頭大鯨組成,像我們這次遇到的數量如此龐大的鯨群是不多見的。

距離我們在馬六甲海峽的大戰,一晃過去兩三個星期了。這段時間,我們除了處理好上次捕獲的大鯨,再沒發生過其他事情。可我們要尋找的莫比·迪克在哪兒呢?佩闊德號正在西太平洋上行駛,空氣中彌漫著霧氣,太陽照在頭上,讓人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從何時起,空氣中飄來了一股非常惡心的味道,司塔布說道:“我敢肯定,附近有死去發臭的大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