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上門,剛剛舒了口氣,一抬頭,迎麵就碰上一雙冷漠的眸子。
任姐雙手環胸,麵無表情,犀利的目光將我橫掃一遍,豎掃一遍,隨即便冷笑一聲,扯住我的胳膊,將我拉進她的房間。
當她的手臂碰觸到我的肌膚那一刻,我體內的血液立刻湧現出一股波動。我竭盡全力抑製住身體的渴望,不動聲色地隨她進入客房。
任姐將我甩到地上,臉上沒有任何起伏,隻是漠然問道:“你是周淼的助理,那個負責維修鋼琴的助理?”
我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恭敬地點點頭:“是的。”
她眯起眼睛,臉上逐漸浮現出淡淡的微笑:“那你呆在他的房間幹什麼?”
我愣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裙子,用裙裾遮住相冊,手心裏冒出了厚厚一層汗:“其實,我也是一個演員,隻是沒有機會走上大熒幕,我想給自己創造一個機會。”
她冷笑一聲:“那你躲在他的床底下幹什麼?”
我心頭大驚,原來她就是那個喜歡偷拍的攝影師啊。既然她什麼都看到了,我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我將那朵安置著攝像頭的玫瑰花從包裏取出來。
她接過那支玫瑰,將攝像頭拔出來扔到地上,用細長的手指夾著鮮紅欲滴的玫瑰花飛快地旋轉著。
玫瑰猶如一片紅雲輕盈盈地飄著,煞是好看,而她隻是低頭默默地看著,竟有片刻的失神。
我猶豫了幾秒鍾,隻好開口搭訕道:“這玫瑰原本是龔小龍送給你的?”
她猛然停下手上的動作,旋轉的玫瑰飛舞著落到地麵,仍然猶如烈火一般姿意盛放。
她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提起桌子上的咖啡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咖啡,那褐色的液體順著馬克杯流到大理石桌麵上,屋子裏立刻飄灑著縷縷苦澀的幽香。
她淺呷一小口咖啡,緩緩抬起頭,臉上竟然帶著些許微笑:“你答對了,好聰明的一個丫頭,可惜了。”
我明知故問:“可惜什麼?”
她繼續品著咖啡,連頭都沒有抬:“可惜你知道了那麼多事情,我留你不得。”
我嗬嗬笑了起來:“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情不太清楚,能勞煩您告訴我嗎?”
她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難道你不求我饒過你?”
我搖搖頭,左手緊緊握著相冊,右手插在裙子口袋裏,斜靠在沙發上,扯動唇角遞給她一抹淺淺的笑:“不用,不用,您不用饒了我,隻需要幫我證實幾件事情。”
她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傾,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你說。”
“不管你是傳說中的異能人也好,還是養了‘小鬼’也好,你都有能力把龔小龍的身心都留在你身邊,為什麼你還要下功夫監視他?”
“你還知道異能人?看來我低估你了。”她極力控製著臉上的表情,但眼中仍然流露出一絲憤恨,“這個男人厚然無恥、卑鄙貪婪,但我就是喜歡他,也許是我前世欠他的吧。當初,我少不更事,他用這支塑料玫瑰花就把我騙到手了,我一時鬼迷心竅,結果賠上了一輩子。”
“一輩子?”我有些不解,“你是一個自由人,隨時可以脫身啊!”
她似乎被觸摸到了內心的痛苦,濃妝之下滿是憂傷和悔恨,似乎內心沉澱了太多的痛楚。
我被她滿目的悲傷駭住了,正想開口安慰一句,沒想到她竟突然站起來,木然地朝我走來,口裏念叨著:“你的問題太多了,到此為止吧。”
我還未反應過來,隻見她右手一揮,一道紫紅色的亮光朝我劈來。
一道白影閃過,那聲“喵”剛剛發出來,小白貓就被主人抓住尾巴丟在地上。
我咧嘴一笑,還沒等我做出反應,那道亮光就反彈回去。
任姐一閃身,亮光一下子劈中她身後的魚缸。
我定睛望去,魚缸沒有任何異常,但是裏麵的兩條金魚像是被抽取了生命一般,立刻現出白肚,伏在水麵。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