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包廂裏的視線,執筆作畫的蘇槿忽然微微抬頭,望向豪華的包廂,因為看不清,眉頭便輕輕皺了一下。
僅一瞬,那雙淡若秋水眸子便落入男子的視線中,年輕的太子不易覺察的動了動眉,仿佛甚覺有趣,他伸手優雅的抿了一口麵前的美酒。
連他都猜不到那女子的心思,嗬嗬,今日果不枉此行。
蘇槿畫得十分迅速,當那幅山水圖在眾人麵前展開的時候,連台下原本不屑一顧的客人亦忍不住讚歎。
那是一幅雨色朦朧的青山圖,隻懂畫的人可看出畫中意境。淡淡的幾筆青山流水的勾勒,女兒家的心事躍然紙上,雖不夠大氣,但精湛的畫技顯而易見。
未等客人仔細品味,竟有侍者捧了一幅一模一樣的圖出來。
“難道此畫是舒蝶姑娘所作,依在下愚見,這兩幅圖倒是都有幾分舒蝶姑娘的畫風。”台下,坐在檀木大圓桌旁的錦衣男子輕搖折扇,脫口而出道。
“公子好眼力!適才管事讓奴家作畫,本以為有人要向小女子挑戰,現在倒是摸不著頭腦了。”
人未到聲先到,一向灑脫的舒蝶姑娘一身明媚的粉衣踱步而出,隨意向台下眾人略微施禮後,目光落在了對麵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子身上。
“姑娘既是挑戰,又為何有要作一幅相同的出來?”她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原來竟是相貌醜陋的女子,這在醉花緣還真是難得一見。
眾人也想知道答案,紛紛向蘇槿看去。
在看清她的容貌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倒不是那胎記有多駭人,隻是如此長相的女子竟敢參加醉花緣的花女選舉實是令人震驚!
“還是請舒姑娘先分辨一下哪一幅是自己的親筆吧。”蘇槿微微一笑。
舒蝶輕蔑地扯開嘴角,自己的畫誰會分不清,這個女子在開玩笑麼.她剛想作答,卻發現兩幅圖一摸一樣,她竟然……
很難分出哪一幅是自己的!
她自恃畫藝超絕,諾大的錦繡王朝再無女子可及,所以當管事讓她作畫時,她隻憑記憶隨便將那日出遊之感畫了出來。
那日天氣本來頗好,不料半途中突然下起濛濛細雨來,加之多日來諸多俗事困擾,她頓覺掃興,正煩悶間,卻見,遠處煙雨繚繞,青山蒼翠,視野一片開闊,心境忽得清明。
要模擬一幅畫,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要將畫家的心境一絲不差的躍然紙上,實在是難於登天。
而眼前兩幅畫,無論是筆墨還是心境絲毫無差,舒蝶幾乎以為自己是畫了兩幅青山圖。
若不是。。。。。。若不是。。。。。。
舒蝶看向麵前笑得一臉溫柔無害的女子,隻覺一陣冷意從後背襲來,她勉強定了定心神,勾了勾嘴角:“姑娘真真是個奇人,隻是,你在同我開玩笑嗎?你的畫剛剛畫完,筆墨未幹,我自然可以輕易分辨。”
蘇槿笑笑,“舒花女能夠猶豫片刻,已經是對蘇槿的肯定了。”她語氣十分誠懇,並無半絲做作。
話落,轉向一臉迷茫的眾人,蘇槿淡淡道:“舒花女剛才看畫的時候亦仔細分辨了片刻,可見蘇槿摹的畫定是有幾分相似的。接下來,侍者為大家奉上的是今早蘇槿做的幾樣糕點,因為時間倉促所以隻勉強做了幾樣,不過相信有幸嚐過爾曼姑娘廚藝的人自有分曉。”
果然,侍者捧了一盤盤精致的高點魚貫而出。還未等盤放穩,已有性急的客人忍不住先嚐了一口,立刻露出又驚又疑的表情。旁邊的人見先嚐的人神色怪異,不禁紛紛將糕點往嘴裏送,顯出相同的神情。
竟然真的是同爾曼姑娘做的東西一模一樣。
要知道,爾曼姑娘的絕技從來都是製作各種各樣的糕點,而這之所以能被稱為絕技,當然不僅僅是因為糕點本身的精致與美味讓人留戀,而是至今並沒有任何一家糕點房能夠做出超越爾曼姑娘的東西來,別說超越了,很多糕點房想要弄出相同口味的東西都苦於猜不出材料而絕沒有成功過。
如今,竟然有人拿出一模一樣的糕點來。流蘇的垂曼被侍女青蔥般的撩開,盛在玉盤中的精致糕點輕輕放在雕花圓木桌上,倚在男子懷裏的冷千青因著男子的動作微微不滿地動了動。
“爺覺得好吃麼?”她抬眉望向眼前那張嚐過糕點後一臉興味盎然的臉。
錦衣玉袍的男子並不答話,隻是唇邊的笑意越發深邃。
“有趣!”他輕歎,收回放在台上青衣女子的目光,然後忽然低頭吻住了懷中的冷千青,“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她頓時嬌笑,媚態橫生,伸出皓腕主動勾住他的脖子,一時間唇舌交纏,室內一片風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