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有這些交手隻短短一瞬。剛才,中箭馬賊慘痛中滾落車轅之下。雷寅和宿變背靠而立,宿變並不害怕,反而有一種雀躍興奮的衝動,時而提醒雷寅周邊的敵人方位,但大人好像身後有眼,並不需要他的提醒。
雷寅不想浪費時間,當四個馬賊在逼仄的馬車上再次同時發動攻擊時,雷寅痛下殺手,左右兩鞭,不偏不沉,就在他們集體發動攻擊,嚎叫著揮劍殺上來時。這兩鞭打碎了他們揮劍的手腕,手腕和劍四濺紛飛,三人嚎叫著滾落車下,有一個沒有來的及滾落下去的又被他一腳踢下。剛才的兩鞭是他灌進內功的,當他揮鞭的刹那鞭梢瞬間變得鋼刃般剛硬鋒利,即使打在岩石上也會火花四濺,一鞭兩斷。碰上雷寅的敵人隻有自認倒黴,因為他對厭惡的敵人殺心很重。未等馬賊反擊,他即放下皮鞭,丟開宿變,飛身而下舞動無影之身,將下麵五個躍躍欲試的家夥一一戳其後背點穴,像被瞬間凍結,保持著點穴前最末的姿勢,那邊廂,未等雷寅光顧,賊頭已逃之夭夭。
雷寅轉身,見宿變站馬車上怔怔看他,暗夜裏,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很久眨一下,亂發拂動,空氣中有風聲還有斷臂者的**聲。
“他們怎麼辦?”宿變看著麵無表情的大人不無擔心,“不用擔心,半個時辰後,他們自動解穴。”雷寅看著他微微一笑。但宿變看不到大人的表情,他隻看到雷寅兩隻眼睛的尾紋瞬間變得聚動了一下。“上車快走,這裏不可久留。”大人恢複了冷冰冰,命令道。雷寅移動了兩個擋路者,然後迅速離開消失於茫茫夜色。
“大人,你上哪去?”聲音頃刻被風聲淹沒。宿變看了一眼車畔傷者的**聲咒罵聲,看著雷寅走了後他們還對他揮舞手臂,心裏發毛,就趕緊“乒!”的一聲清脆鞭響,“駕!”聲中車馬啟動,竟無人阻攔,一路下坡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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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端的厲害,我的弟兄盡數受傷,我們實在不敵。”“早知如此,我們該一同過去,會會那大漢的身手。看來,他們這次接受了上次的教訓。”一個著潔白衣飾,手拿羽扇的三十歲男人的淡淡的聲音;
“難道這就是我們辛苦多日等來的結果,眼睜睜看其溜掉。”馬賊頭語氣悲切;
“不慌,他們不會插翅飛走,我們還有的是機會。”一個挽髻青袍身材矮壯四十歲男人十足底氣的聲音;
“走吧老欒,我們去看看弟兄。”那個一直沉默不語道髻道袍的高瘦道人聲音低沉道,他說著便從一塊巨石上跳下來。“好吧,濟空道長。”老欒痛快回應。老欒心裏明白,危機關頭,甩手離去,弟兄們不定如何罵他呢。
這是一處凹進去的山崖,能遮風避雨,外麵藤蔓懸掛,四個人低頭走出,先後上馬,此時風雲過後,星空如洗
不到半個時辰,五個點穴的家夥也幾乎瞬間解穴,現場除了“哎吆哎吆”的叫喚,就是日奶奶搗老爺的罵,“........那個烏龜王八操的老欒,可把我們害苦了耶。”“這個沒種的孬種,縮著烏**跑回老家了,我們要給他算賬。”“哎喲,可倒黴透了。還沒出手,就遭此大禍。”那個中箭的家夥躺路上自言自語。
.......正罵著賊頭老欒率三人返回,眾人立刻沉默就隻剩下了**聲,老欒和道長說完了撫慰的話語,馬賊們默聲收拾,便由好的攙扶受傷的準備上馬離去。
出手快狠穩,手腳麻利快、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高大威猛,動作如霹靂閃電風卷殘雲,這個高人是誰呢,這個東夷人會有什麼背景。路上濟空道長翻來覆去的琢磨,他剛才留意了下那些鞭梢齊茬茬打斷的手腕,心裏震驚的不能自抑,為了掩飾不安怕他們看出,他居然沒敢停留,而是選擇了轉身離去。那得是多麼強大的內功才能做到呀。內行人隻需一個細節就能知道高人的高妙之處在哪裏。
那個手拿羽扇的清客看了現場後也是沉默不語,他看了一眼濟空看過現場沉默無語轉身即走的反應,便發現了濟空心中的不安。這次他們駐守的任務完成了,無需停留,便往回趕,他們要趕到馬車的前麵去,好在馬車無論如何也趕不過他們,凡事盡可以在路途中盤算。
老欒和濟空對看一眼,老欒道,“道長,我們就不跟你們去了,我們就在此分手吧。”
“是啊,你們的使命完成了。”道長看著他淡然道.
“那,那我和弟兄們的報酬呐?”
“好啊,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報酬我已準備好了。”濟空隨口答應。老欒看濟空朝懷裏掏東西,但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老欒看著他一怔,濟空那隻閑著的左手突然出擊,卡向老欒脖子扼住他,然後一口京罵,“奶奶的熊,任務沒有完成,還想要報酬。”老欒情急之下回吐他一口痰,這口痰正好吐在濟空麵門上,濟空一麵臭罵著轉臉趕緊用右手衣袖擦拭掉痰液,一麵使眼色給白衣客和矮家夥。眾人正準備上馬,見賊頭老欒向濟空要報酬便即刻停住,又突見濟空發怒風雲突變,待見濟空卡老欒脖子給二人使眼色時,他們始明白而為時已晚。
馬賊就是馬賊,他們的使命完成了,而他們的身份和絕密行動決不能讓外人知道,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
老欒被濟空收拾就像老鷹對待小雞,濟空右手以掌代刀劈向老欒後頸項後耽住,然後鎖喉左手推上用力,隻聽“哢嚓”頸斷,腦袋擰向身後,那隻瘦頸項始終呼嚕呼嚕響,兩手掙紮卻不能出聲,待頸斷之後老欒的雙手才耷拉下來,然後身子被仵倒在地,十幾雙眼睛看著老欒不甘心的拱地掙紮。殺戮正式開場,白衣客和矮家夥同時走向他們。失去右手腕的馬賊都全身血跡臉色蠟黃,他們正準備蹬鞍離去,但此刻他們都默然轉過身來,表情都異常平靜,準備向著他們的敵人開戰,五個手持劍刃的馬賊站成一排,一起嚎叫著撲向他們的敵人。
結局沒有意外,事後馬賊們的屍首被拋向深溝荒草叢中,他們的坐騎被任其遊蕩,也許數年後被發現這裏的山套有一群野馬群。他們的屍骨明年開春後才會被踏春的人發現,但誰會關心一幫馬賊的命運呐。從這往後,雷寅不敢大意,他和宿變的馬車幾乎是平行而行,不過一個行駛在官道,一個掩映在一旁的樹林裏,他這種做法主要是有利於觀察。
讓雷寅感到奇怪的一點是,剛出東夷的域境就遇到了剪徑的,而原來這麼一段很長的路一直都是風平浪靜,從未聽說有馬賊出沒。上一次山木一人馱著銀兩,趕往安熙山,一路也是無事,隻是到了安熙山才中了朝廷人的埋伏,難道這次也跟他們有關,要是懷疑成立的話,那朝廷的黑手也伸的太長了。他轉念一想又不對,因為遇見的那幫馬賊聽口氣又是地地道道的土著。雷寅一時後悔沒有對其中一個馬賊詢問。而本來他是有機會的。盡管夜行在荒郊野外,坐車轅上的宿變卻一點都不擔心,因為疏林中騎行的大人不時跟他揮手打招呼,讓他知道他的存在。而這位大人武功的強大,足以讓他回味三天三夜。他一點都不擔心,反而期待能再次遇到遭遇戰。
雷寅今日對宿變的表現也十分滿意,這位少年不僅像個大人一樣的盡心盡責,還表現的非常機靈和勇敢。
半夜不到,主仆遇到一個市鎮,便決意下馬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