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風,黃葉滾滾。在歐洲十八世紀未的一條山間小路上,一隻黑色的高大雄壯的牧羊犬,一匹火紅色的馱著行李和雜物的高頭大馬,伴隨著我和小英,慢慢地向前走著。在漫漫數月的時間裏,我之清瘦靈魂的影子,飄過荒原,飄過野嶺,飄過幽靈密布的沼澤沼地……
有一日,我們來到雄渾壯麗的歐洲名山,阿爾卑斯山的腳下。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一間孤零零的獵人住的小屋,留住了我們疲勞的腳步。
小屋無人。它很美。它是用翠綠的竹子塔建的尖頂小房。我覺得,它很像童話中的仙女住的清靜、幽雅的小房。
在小屋的地上,有矮矮的地鋪似的小床。這小床也是用綠竹搭的。其上光溜溜啥東西都沒有。小屋很小,僅能容兩人躺在地鋪上休息。
牧羊犬阿黑,圍著小屋轉了一圈,又東嗅嗅、西嗅嗅,機警的巡視著周邊的環境,最後歡快地跑到小英的麵前,親熱的拱拱嘴,似乎在說,女主人,這裏很安全,住下吧!
我們從馬背上卸下行李和雜物,堆放在小屋的房頭。小英將薄薄的褥子鋪好,又將薄薄的被子放在地鋪的一角。她回過身來,望望我,望望阿黑,甜甜地笑了。這笑,是那種誰見誰愛的迷人的微笑。這是不摻一點假的發自內心深處的極具感染力的笑。
我陶醉了,我被感染了。我也坦誠地笑了起來。阿黑也笑了。它又擺尾巴,又耍歡,在小英身邊跳來跳去。
小英拿出一些阿黑愛吃的肉骨頭,喂它。我牽著紅馬到河邊飲水,又到小屋邊的一片鮮嫩的草地上吃草。
我和小英在地鋪邊上鋪了一塊桔黃色的桌布,又擺上奶油、麵包、香腸、火腿,美餐了一頓。
我們的生活比初到歐洲時的生活好多了。我們用賣藝賺來的錢,買匹馬、買隻狗、買些衣物和食品。一路上,我們還在農場打工,幫人牧羊、放牛也賺了一些錢。
小英累了。吃過飯後,就合衣躺在地鋪上睡覺了。我悄悄地走出小屋,悄悄地關上小門,便在門前的草地上,鋪張羊皮,躺在其上看藍天白雲,看遠山近樹。過了不久,我困了也睡著了。
阿黑忠於職守。不管哪裏有個風吹草動,它立即豎起耳朵聽,瞪著眼睛看,一旦發現有蛇,有什麼小動物向小屋向著我的方向爬來它會以最快、最敏捷的動作,撲過去,把其嚇走或者趕走。如遇小兔子、小野羊,還能叼回一隻交給主人處理。
翌日清晨,我和小英子把鳥兒、狗兒、行李雜物都留在牧人小屋,單獨輕裝行動。我們決定,順河往山穀深處走,往高處走看看它的源頭在哪裏。河水有時很寬,很平靜,水很清,清得能看見水底的小草,小石頭能看見一群美麗的小魚在草叢中,在石縫中,遊來遊去。
我和小英脫下鞋,又挽起褲腿,試圖到水裏去捉小魚、小蝦。沒料到小英搶先下水,又快速跳上岸來,就好像那水很熱,熱得燙人。小英一臉驚疑的神色。
“怎麼了?小英!”我輕輕地問道。
“這,這水……”小英突然失語似的說。
“這水怎麼了?”我滿腹疑思又輕輕地問道。
“這水冰涼冰涼的!”小英望望我,又指了指河水說,“其寒刺骨。”
“真的嗎?”我有些不信,邊說邊跳到水裏一試。啊!我的腳涼透了。我的腿涼透了。我的心也涼透了。我覺得混身上下都往外冒涼氣。
“哈!我沒騙你吧!”小英看我又裂嘴,又皺眉頭的怪模樣,卟哧一笑說,“快上來啊!”
小英伸手拉我,我猛的往上一跳,一腳踩空,不但沒跳上河岸,反把小英拉到水裏。幸好,水很淺,沒滑倒,隻濺了一身水點子。
“笨牛!笨牛!”小英輕輕一躍,又上了岸回過頭來,笑嘻嘻地連連嘲笑我。
“笨牛?”久違了的稱呼。我拖泥帶水的上了岸,心裏暗自想到,這“笨牛”二字,可是信子活著時候的專用語啊!一絲陰雲浮上了我的心頭。冥冥中,我似乎看到信子嬌小美麗的身影就站在水中,向我微笑,向我招手,向我傳送綿綿的長長的相思……
信子,信子,你在哪裏?我的靈魂在呼喚在叫喊,在痛苦的呻吟。
粗心的小英,沒看到我臉上的陰睛變換,沒看到我內心的呻吟和苦痛,依然興致勃勃的拉著我的手,輕輕地問道。
“雨哥,你說這水怎麼這麼涼呢?”
“這水?”我看看水,又看看遠處積雪的高山,半猜測,半斷定的說,“這水是從那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冰水。”
好奇心驅使我和小英,又沿著河邊崎嶇坎坷的小路,向愈來愈高的山穀深處走去。
河麵突然變窄了。水深得發黑。水奔騰咆哮。濺起的浪花,有一丈多高,水麵上霧氣沼沼,挺涼。再往前去,是一個深潭,水又黑又藍,深不可測。我雖然會潛水,但我可不敢到這種奇寒無比,死亡氣息很濃的潭水中去探險。山穀連轉了兩個彎,水從天降,水聲震耳欲聾。啊!好高、好寬、好亮、好美的瀑布,出現在我的眼前。
詩仙李白曾寫到: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他寫的是廬山瀑布奇偉壯美的景色,在陽光照耀下,香爐峰上彌漫一片淡淡的紫色的煙霧。瀑布像一條掛在山前的大河。飛流直下,驚心動魄,使人疑心是天上的銀河掉落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