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約法(1 / 2)

眾位師兄弟見簡單被氣走了,便把注意力放在易行身上。

江夢南拉著易行的手,問他:“你方才一下就竄上院牆,用的什麼功夫?能不能再跳一次給我們瞧瞧?”

易行見江夢南氣走了簡單,看他不喜,將臉一抬,“哼”了一聲,理也不理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跟著簡單進了屋。

簡單手裏拿著請柬,就像拿著燙手的山芋,恨不得立即丟掉。她三兜四轉,腳下生風,飛快走到爺爺簡影的房裏,將請柬往床上一丟,便轉身離開。恰好碰上易行進門,兩人撞了一個滿懷,“砰”的一聲,頭撞到一起,各自生疼。

簡單正在氣頭上,雙手一推,易行也不敢躲,差點兒被她推倒。

“滾開!”簡單用手揉著額頭,雙眼忍著要流下來的淚珠兒,抽泣地跑了。

易行也用手揉著額頭,進門問簡影:“爺爺,誰是慶雲生?”

簡影歎了一口氣,將請柬扔在一邊,說道:“沒什麼,簡單沒事兒的,過幾天就好了。”

易行又道:“他是不是欺負簡單?我去揍他。”

簡影聽得樂了:“你要揍他?哈哈,就怕你打他不過。”

“不可能,我很厲害的!”

“是嗎?孩子,我問你,你為什麼想揍他?”

“簡單對我好,誰敢欺負她,我就揍誰!”

“喲,這麼凶啊?爺爺問你,簡單凶不凶?”

易行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簡單這麼凶,怎麼有人敢欺負她呢?”

“那她怎麼不高興了?”

“她不高興啊,是因為沒人讓她欺負。這個慶雲生,原來也是咱們天真武校的學生,看見簡單很凶,他膽小,嚇跑了,簡單再也不能欺負他了,所以簡單很失望,有點傷心。但是沒關係,以後還是有人願意被她欺負,她也就不傷心了,你說是不是啊?”

簡影努力編著瞎話,越說自己越忍不住笑。

易行聽得頗有道理,連連點頭,向簡影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簡影拿瞎話編排自己孫女的時候,忽然半扇房門被人推開,來的正是簡單,她指著簡影,氣呼呼地說道:“爺爺,你瞎說什麼!誰說我欺負慶雲生了?”

簡影衝易行吐了吐舌頭,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說過的樣子。

易行看見簡單去而複回,很是高興,問道:“爺爺說,慶雲生膽小跑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還有人讓你欺負的,你還傷心嗎?”

“我傷心個屁,他愛誰誰,愛跟誰結婚跟誰結婚,我根本就沒傷心。”

“是嗎?”簡影在床上側了側身,“果真如此,你可敢去赴宴?”

“怎麼不敢?”簡單雙手叉腰,硬氣地說:“我還敢帶傻子一起去,你信不信?”

簡影忍不住朝簡單豎起了大拇指:“看看,我孫女,什麼叫氣概!”

簡單“哼”了一聲,心想:我什麼時候給人瞧扁過?莫說爺爺不行,你慶雲生也不行。你算什麼東西,娶了上塘武校校首的女兒,就想在我這兒顯擺?

易行聽說簡單要帶他去喝喜酒,十分高興,像個鼻涕蟲似的跟著她。

“簡單,咱們去哪兒?你還練功嗎?”

“不練了。走,我帶你去地裏割萵苣。”

簡單拿著鐮刀,讓易行挑戰小擔,兩人開開心心地離開天真武校,直看得眾位師兄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麼回事?這麼快陰轉晴了?”

“說不定是簡師爺給她許親了,師姐愁嫁著呢。”

“別瞎說!”

“她身後的小子,是不是她的未婚夫?功夫好,兩人看起來還挺親密。”

“噓!”葉萌萌低聲說:“我剛才問過師娘,師娘說他是簡師爺撿回來的傻子。她還要我們幫著四處打聽,問問誰家丟了孩子,師娘說那傻子叫易行。”

“傻子?”江夢南驚訝無比,大聲說道:“簡師爺要把師姐嫁給一個傻子?”

這下好了,眾師兄弟全都知道了:天真武校來了一個功夫不錯的傻子。

簡家的菜畦離著武校有一裏地。

路上,簡單和易行經過幾間民房,民房裏有個男孩正在練槍法,動作笨拙,他父親便斥責道:“好好練!要是練不好這招‘盤龍吐信’,爹就把你送去天真武校,叫簡校首的女兒簡單天天揍你屁股。”

那男孩正巧看見手持鐮刀的簡單從門前經過,嚇出一身冷汗,立即精神一震。

另一間民房,有個女孩正在練習掌法,出手無力,她父親便斥責道:“好好練!要是練不好這招‘推窗望月’,去不了上塘武校,將來就隻能去天真武校,長大了隻能嫁個傻子。”

那女孩正巧看見肩挑小擔的易行從門前經過,正衝著她嗬嗬傻笑,還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流下的垂涎,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即精神一震,雙掌呼呼有聲。

簡單每天經過這幾間民房,早就聽到他們拿自己嚇唬自家的孩子,倒不以為意。可易行聽力驚人,不願幹了,扔下小擔,極不高興地對簡單說:“那人說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