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悉悉索索地準備上床。簡單吩咐道:“吹燈。”
“哦。”易行躡手躡腳去吹滅了燈,房間一下黑了下來。他心裏害怕,飛快地躲進被子裏,往簡單身邊擠,在她耳邊懇求地說道:“我怕,我要抱抱。”
簡單在心裏罵了易行一萬遍,無可奈何地拉過易行的手,搭在自己小腹上。易行身子一側,一下子就將她抱在懷裏。
簡單立即聞到一股別樣的氣息,說不上熱烈,但好聞,說不上醒神,但撩人,心裏不禁噗通、噗通亂跳,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被男人這麼抱著睡覺,怎能不心慌意亂?
可惜,這男人竟是個傻子。
沒過多久,簡單便聽到耳邊傳來易行平順的呼吸聲。
這挨千刀的,竟然不到兩分鍾就睡著了!
“睡著了也好。”簡單心想,“因為他是傻子,所以自己應該比較安全。”
簡單輕輕拈著易行的手指頭,想要把他的手從腰間拿開,不想易行在睡夢之中,反而往她身上一鑽,頭臉貼著她的脖根,一隻手將她箍得更緊,生怕她會飛走似的。
脖子根上,易行深睡時的一呼一吸,平靜而自然,就如同田野上、立春時的微風,吹綠了河堤,吹紅了枝頭,也吹得簡單昏昏欲睡。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翻過身去,不敢再多想,沒多久,也就入夢了。
天還沒亮,簡單睡的正迷糊,就感覺胸口發熱,春意萌萌,欲翻身時,察覺自己那至珍至貴的綿軟處,正被一隻大手攏著,那手還不時地熟練揉搓,或用指頭夾她那粒嬌羞。
簡單猛然驚醒:不是說抱抱嗎?傻子什麼時候把手伸進去了?看來跟傻子睡,並不安全。她忽地坐起身,朝傻子臉上甩了一耳光。
易行尚未睡醒,吃痛之下,用手撐著起身,揉了揉眼睛,才張口“哇”地要哭。
“不許哭!”簡單生怕他把家人吵醒,忙捂著他的嘴,“不許哭,聽見沒有?”
易行緩過神來,看見是簡單,也不哭了,問道:“誰打我?”
簡單馬虎地應他:“你臉上有蟲子,我拍了一下。你趕緊回書房睡吧,天快亮了。”
“不嘛,我還沒睡醒。”說著話,易行又想躺下。
“起來!我們拉了勾的。”簡單一把將他拽起來,怒視著他。
易行癟癟嘴,哭喪個臉,無奈地起身走出簡單的房間。
“氣死我了!”叫傻子占了便宜,自己上哪說理去?
她重又躺下,自己用手在胸前摸摸捏捏,檢查了一番,似乎除了被他抓過,並無其他後患。簡單長呼一口氣,心想:怎麼辦?昨晚拉的勾,說是每天晚上都要陪他睡覺覺,一萬年,不許變!可憐今天天還沒亮,我卻在著急晚上天黑時又該怎麼辦?
過不多久,雞鳴三遍,天亮了。
一大早,如花命士玉去喊大夫,想瞧瞧老頭子簡影,看昨晚有沒有摔壞哪兒。
大夫給簡影把過脈,見無異常,便把他扶起,做了幾個行走、彎腰的動作。彎腰的時候,老頭子喲喲叫疼。大夫用手摸著他的脊椎骨,心裏有數,說道:“無妨,扭了一下腰,所幸骨頭沒有摔斷,躺兩天就好了,我給你開一副藥油,每天早中晚按摩塗上三次,也就好了。”
如花和簡影連聲稱謝。
大夫臨走時,簡影忽然想起一事,對大夫說:“我昨日救了一個孩子,別的都好,就是腦子好像跟常人不同,想煩請您辛苦代為診治。”
大夫答應了,如花便將他領到書房。
大夫一邊診脈,一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易行道:“我叫易行,一歲了。”
大夫表情詫異,問道:“你是哪裏人,父母多大了?”
易行搖頭道:“不知道。”
“你不記得父母是誰,總該知道家鄉有什麼特別的風光吧?”
易行努力地想了想,好像記起來什麼,說道:“有人跟我說,廷真武府在一片林子裏。我就跑啊跑,飛啊飛,飛到廷真武府,可是,廷真武府根本就沒有林子,那人是騙我的。林子離廷真武府很遠,我又跑啊跑,飛啊飛,飛到林子裏,到處找簡單,如花似玉,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後來我又冷又餓,便出了林子,遇上了簡影爺爺。”
大夫聽得如墜雲山霧海,大搖其頭。
簡單起床後,像摔破了碗的孩子,生怕大人責備,期期艾艾地四處察看了一番,見士玉請了大夫、如花又送大夫出來,然後他們都去了書房。她每見一人,都怕窺透心上隱秘之事,頭也不敢抬。
可家裏人好像都未將她放在眼裏,碰到她隻是問:“做早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