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的時候,他時不時翻動自己記錄的筆記,或者醫書,對照實驗反應時的效果。

整整兩個小時,皇甫禦皆是有條不紊地進行實驗。

明亮得刺目的台燈下,那八支試管,經過兩個小時的化學反應,卻依舊是他撞入藥片時的模樣,皇甫禦搖晃了又搖晃,藥片根本沒有融化的意思。

想要再切一些薄片重新配藥劑觀察,但是,皇甫禦往玻璃上一秒,最後一顆藥丸已經被他用完了。

皇甫禦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片刻,隨後長臂突然一揮,試管放置器“啪~”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試管,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皇甫禦漆黑犀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地板上的試管,眼底,戾氣盡顯。

剛準備把東西收拾了,然——

密室內突然有細細碎碎的聲音,非常纖微地傳來,皇甫禦立刻機警起來,犀利的黑眸,瞬間彌漫著危險的寒光,他陰鶩的眼神,朝著密室的方向射去……

“硿~硿~硿~”

沉悶的敲擊聲,淩亂急切地響徹在安靜的地下室內。

皇甫禦抿了抿薄唇,隱隱挑動了下好看完美的劍眉,然後不動聲響,輕手輕腳走到角落,揭開木箱,隨意取出一支手槍,然後,一步又一步沉穩不驚的朝密室入口走去。

按開密室門的那一瞬,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的將槍口對準裏麵的活物——

然而,當看清“活物”的那一瞬,皇甫禦彌漫著厚厚寒霜與冷冷殺氣的臉龐,瞬間非常不淡定的糾結皺成一團。

不能遏製的眼角抽.搐,尤其是看清蘇靜雅此刻的模樣,抽.搐得愈發厲害。

“蘇靜雅,你怎麼……又、回、來、了?!”皇甫禦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嗓子發不出聲,既是驚的,更是氣的。

此時此刻的蘇靜雅,頭發淩亂,衣衫殘破,全身又髒又臭,黑得跟一塊炭一般,那“黑不溜秋”的臉龐已然看不清原本的膚色,還掛著讓她醜得更驚心動魄的“黑淚”。

蘇靜雅可憐巴巴地望著皇甫禦,圓溜溜的大眼滿是委屈,她咬了咬嘴唇,然後弱聲喊道:“歡歡——”

看著蘇靜雅楚楚可憐的模樣,皇甫禦不僅沒有絲毫的憐惜,反而覺得……驚.悚。

不容她多說一個字,他動作麻利的準備關上門。

蘇靜雅就是個麻煩,就是個害人精,短短幾天的相處,他便深深地體會領悟了。

不管她為什麼會重新出現在密室,更不管她出現在這裏,帶著怎樣的目的,或者……根本沒有目的,隻是單純的‘無家可歸’,反正不管怎樣,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皇甫禦,不是好人,更不是慈善家,不會好心的隨便收留一個‘外’人。

更何況他是冷酷的,連血液都是沒有任何溫度的。

自從兩個多月前在3AH醒來,他的大腦便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種空洞空蕩,宛如靈魂都被掏空了。

找不到絲毫的寄托與向往。

除了能感受到心髒平穩地跳動之外,除了想辦法讓自己的心髒繼續跳動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