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過。”
“你難過也不應該想去殺人啊!”
“不,我本不難過。”
“那……怎麼想殺人?”徐曉已經被這可怕的談話嚇得糊塗了。
“我的難過是別人嫁禍的!我本不難過的!是他們使我難過的!是他們!”學生的語氣很激烈,但表情依舊和之前一樣。
“他們是誰?”
“近乎所有人。”學生淡淡地說。
“我也是嗎?”徐曉問。
“不,你不是,不然我是不會跟你說的。”學生依舊淡淡地說。
“他們怎麼使你難過的?”
“掠奪、嫁禍”
“怎麼掠奪?怎麼嫁禍?”
“將屬於我的快樂掠奪走,將屬於他們的難過嫁禍於我。”學生說完,用袖角抹了一抹額頭上的汗珠。
徐曉在談話開始時就想過在談話結束之後報個警或是打電話給這名學生的家長,但他還是覺得知道的人越多,這事就越難解決、就越容易混亂。
“你認為,殺了人就能解決問題嗎?”徐曉收起了激動的情緒,嚴肅地問。
“能。”學生再次以斬釘截鐵的口吻說。
“故意殺人是會判死刑的,你也會和他們一樣死的,值嗎?”
“不,我查閱過,我這個年齡,還不能被判刑。”學生表現得十分冷靜。
“殺了他們能解決什麼?”
“解決我的問題。”
“你的什麼問題。”
“我失去的樂趣。他們把我的快樂掠奪走,那麼我就要把屬於我的奪回來。他們所犯下的罪惡,不僅僅隻對於我一人,他們自以為聰明高傲,自以為自己是人群中的罪惡的大多數就有恃無恐,自以為自己跟隨著這個時代的趨勢與潮流就能與我們這些與趨勢和潮流不符的人們分道揚鑣,甚至出現歧視、出現一個龐大的階級對另一個弱小階級的仇視,甚至渴望抹去這弱小階級的存在。他們的種種自己以為是,死是給予他們看清自己與他人和時代的最好幫助,死是給他們那自負的思想最好的挫敗,他們維有死了才可能後悔,才可能明白。”學生義正嚴辭地說,雙眼裏充滿信心。
“這是我長久以來在麵對痛苦的折磨時所思考的結果,你認為呢?老師。”
“嗯……”徐曉沉默了很久,但心裏麵確實是認同了這名學生的看法。
“我覺得,你不要致人於死地,好嗎?你先冷靜下來。”
“我很冷靜。”
“嗯,我知道。你先把這個念頭藏起來好嗎,剩下的事情,老師幫你處理,可以嗎,我不會跟任何人談起今天的談話,隻要你能將那想法藏匿起來。”徐曉誠懇地說,學生也識理的答應了。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徐曉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因為我覺得以老師的經曆,應該更懂我心。有了相等的痛楚,才能將心比心。”學生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就離開了。剩下徐曉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驚魂未定著。
罪惡之所以出現,是因為上一次罪惡的出現。
徐曉挽救了一個由善變惡的例子,卻不能扭轉時代由善轉惡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