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班裏有些人似乎患上了憂鬱症。那部分人之前通常都笑逐顏開,可最近卻要麼沉默寡言要麼強顏歡笑。他們心裏的不愉快,別人是看得出來的。
最近一段時間裏,他們的心多多少少變得陰暗了。他們喜歡遠離人群,各自孤單地存在著。有人與其說話時,他們會答,沒人與其說話時,他們也會暗自運動嘴唇,絮絮叨叨地小聲說著什麼。
多愚蠢的人們都能看得出他們有多不愉快,但人們依舊忍不住想要去找他們理論個幾句,挑逗個幾句,嘲諷個幾句。盡管他們極不願意,即使他們不願多說幾句。
人們對其理論得越多,他們也就越來越畏縮,人們對其挑逗得越多,他們就越來越難過,人們對其嘲諷得越來越多,他們內心的陰暗也就加深了更多。人們沒法從他們這兒得到些什麼,但人們卻能對此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
挑逗、嘲諷他們的人們越來越快樂,而他們這部分人也變得越來越仇恨、越來越畏縮,越來越罪惡。他們在醞釀著邪惡,但他們本來就不曾是邪惡的。
“怎麼了,不開心嗎?最近?”徐曉拍醒了一名正在發呆念叨的學生。
“沒……沒有。”他惶恐地搖了搖頭,興許是被這一掌嚇得魂不守舍。
“嗬。”徐曉笑了一笑。學生便繼續沉浸在他所構築的世界之中了。
他們在想些什麼?很多人都想知道,但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些被好奇心染成的壞人也同樣如此,以至於這些壞人對這些沉默寡言的人們產生了敵意。壞人對他們發動了一輪接著一輪的攻擊、狂轟濫炸,希望能從他們那不停念叨的嘴裏掠奪到分毫的秘密。但壞人逼得越緊,他們的想法也隨之藏得越深、越暗、越隱秘,他們的想法也隨之變得越壞、越恨、越嚇人、越來越貼合他們所仇視的實際。
早晨,徐曉起得很晚,今天的早讀不是他的課目,因此他也不需要起早過去監督,他也沒有了當初的勁頭。誰都會懶,都會懶個一時半會兒或是懶著過完一個人生。
徐曉來到辦公室時,是第四節課的課間。辦公室裏有個人影,人影佇立在徐曉桌旁。
“有什麼事嗎?”徐曉問著這名站在他辦公桌旁的學生。
“老師你怎麼才來?”學生的口吻似乎有點生氣,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呃……這不大好說。”徐曉有些難為情。
“先說說你的事情吧!怎麼了?最近看你一直好像不怎麼開心似的。有什麼心事嗎?”徐曉扯正了話題。
“沒有!我能有什麼心事!”學生的口吻很焦急、很慌亂也很憤怒、很嚇人。
“那……怎麼了?”徐曉問。
“我想殺人!”學生斬釘截鐵地說。
“你想幹啥?”徐曉嚇得瞪大眼睛問。
“我想殺人。”學生的語氣沒有之前的那麼強烈。
“你想……殺人?我沒說錯或是聽錯吧。”徐曉把話又複述了一遍。
“是的,沒有。”學生神情堅定,雙眼聚滿了堅定以及冷靜。
“你想殺誰。”徐曉焦急地問。
“我不能說。”學生還賣起了關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徐曉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