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她會處理好,不會讓他失望。
得到他的答應,她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了下來。
他幫她拉好被子,背過身,睡覺。
……
一會兒,後麵的呼吸,有點平穩了,他把自己的手腕,伸出被子。
那裏,一片淺紅色。
一個女人,該多急,該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男人的手腕,都抓紅了。
……
她睡了一覺,得到好的休息,果然,燒退了。
晚上,她去了醫院。
王阿姨說,段馭辰一醒過來,就開始找她。
現在,他正閉著眼睛,毫無血色的臉,蒼白、脆弱得象水晶娃娃。
她的心髒,象被誰捏住了一樣,一陣揪著疼。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緩緩睜開,見到她,露出淺淺的笑容。
“你來了?”然後,他的手,纏握住她的手。
他的指,很涼,沒有任何溫度。
“胃還痛嗎?”她不動聲色的抽離自己的手,微笑著問。
客套,疏遠,有禮。
象對待普通朋友。
他愣了一下。
痛,還很痛,火燒火燎般的痛,讓人一直想嘔吐。
“好很多了。”他繼續露出笑容。
如果,他對她笑容多一點,是不是就能改變過去自己對她太過冷漠的形象?
“你和他談了嗎?”他主動問。
她愣了一下,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告訴他,要和我重新在一起了嗎?”他焦急地問。
他不需要那個男人幫他請的看護,他隻需要她。
頓時,她頭皮一陣發麻。
如果他不問,她想等過幾天,他好起來再說,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心急——
“馭辰,我沒打算和你重新在一起。昨天晚上,我是騙你的,對不起。”她坦白,她道歉。
他不肯上醫院,她隻能騙他。
她從皮包裏翻出存折和卡,推給他:“這裏的十萬塊,我已經取走五萬了,剩下的錢,不是我的,你自己收好。”從此,兩不相欠。
他一愣。
突然,他站起來。
“你去哪?”她也愣住。
但是,他卻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樣,揮開她的手,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就往洗手間衝去。
洗手間裏傳來嘔吐聲,她急忙跟上,看到他正對著馬桶大吐特吐。
“我,我去找醫生!”她慌了。
醫生說過,他如果再吐的話,可能又會嘔血。
王阿姨已經聽見,匆匆跑去找醫生。
而他,嘔吐了好一會兒才停,整個人無力地坐在地板上。
臉色如一張白紙,拚命喘氣,空洞的眼就好像失了魂一樣。
“你……還好吧……”因為他,她也好似陷入某種恐懼中。
“嘔——”他不回答,又開始對著馬桶,克製不住地嘔吐、顫抖。
“沒事的,沒事的,你別嚇我!”她發現,自己也跟著他在輕微的發抖。
她的手,不受控製地撫上他的背,輕輕地拍,像安撫自己最心愛的小孩一般。
好疼,好疼。
他在疼,她也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