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一個人張燈結彩(2 / 3)

“有什麼不對嗎?”我認真的反問她。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沒有什麼不對,”是啊,在鄉政府那宿舍裏我們一同睡一床了,現在共處一室沒什麼奇怪的。我心裏這麼說,又聽得她傻傻的問:“警察不會抓我們吧?”

我說我們又沒幹壞事,警察憑什麼抓我們。

“對,我們沒幹壞事……”四喜重新說了一遍。

我猛然省悟過來:這小丫頭在提醒我呢!

在四喜的催促下,我又不斷打滿女手機。在打了N次以後,手機終於接了,滿女淡淡的聲音:“請問,找誰?”

“滿姐,我是雨果……”我手有些顫抖,因為心中有鬼,來者不善,我想看來我是不適合說謊做偵探的。

滿女“哦。”了一聲,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我和女朋友旅遊經過南州,想請見見她一起吃個飯。

“我很忙的,你不會又有別的事吧!”滿女還保持警惕,上次請她回鄉讓她心有餘悸。

四喜捅了我腰眼一下,我忙說沒別的事沒別的事,見麵聊一會就行,還奉承說:“我女朋友聽說你又漂亮又素質高,一直想見見你……”

遲疑了一下,滿女說:“我會來見你們的,不過我不能確定時間的,好不好?”

行動終於邁出了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守株待兔,再甕中捉鱉。

美美地泡了個澡,我出來對在床上不想動彈的四喜說別浪費這一百元錢店費,該好好享受一下,說那沐浴可舒服了。

受不了我的鼓噪,四喜穿著拖鞋進來沐浴。因為那沐浴間是圓形玻璃圍成的,我可看見裏麵影影綽綽的四喜的身形,她凹凸有致的臀部,胸脯以及小腹若隱若現,水龍頭嘩嘩水聲如珠落玉盤……

當時我有一種錯覺,仿佛我和四喜真的在進行蜜月旅行。

四喜濕淋淋裹著襯衣出來,我拿電吹風給她吹頭發,她口裏說不要,但還是低頭任我擺布。我聞著她的體香,邊吹風說:“四喜,我們成親好不好?”

“成什麼親?”她沒反應過來,一愣後馬上踩我一腳,“壞蛋,你想這次任務才是正經呢。”

我說這怎麼不正經呢,我不製造出度蜜月的氣氛會讓滿女放鬆戒備嗎?她不放鬆戒備我們解眠術能成功嗎?

“好,好,說不過你……”四喜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又清理了一陣,我帶她下去吃飯,帶她去吃她從沒吃過的麥當勞,說這是少男少女的最愛,她吃得很小心很難受的樣子,吃完又覺得味道還可以,跟鄉裏的糍粑差不多。

麥當勞不如糍粑?我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這頓可花了近百元人民幣呀!

用餐完畢,我便帶她一頭鑽進超市,我買了一掛彩燈,還有幾個“喜”字剪紙,還有喜糖瓜子。

“紅蠟燭,”剛出超市我又想起這一重要東西,忙折回去。

回到賓館,我和四喜立即行動,往牆上貼“囍”字,再掛上彩燈,接通電源,那彩燈就五顏六色地閃爍起來,就像頑童促狹地向我們眨巴眼睛。。。。

四喜在茶幾上擺上喜糖瓜子,傻傻地問我還有什麼遺漏的。

“我又沒結過婚!”我說問我是白搭。她就坐在床上,手襯著下巴,眨巴眨巴眼睛。想著什麼,又暗自發笑。

房間裏是張燈結彩了,打扮的像新房。我忽然有一些害怕:難道這是真的嗎?我和四喜蜜月旅行會不會弄假成真?我想其實要取得滿女的信任也許並非一定要如此偽裝成夫妻,而四喜居然沒有太多反對,她是不是對我已經默許?還是玩過家家一樣?

那種害怕其實是一種渴望,一種唯恐不是現實的害怕,害怕這隻是肥皂泡一樣美麗的夢幻。

我心情激蕩中去拉四喜:“洞房花燭夜,一夜值千金……”

四喜的臉不知是燭光映紅還是紅暈染紅,那清澈的眸子迷迷蒙蒙的,似乎陶醉其中了。我學著影視裏男主人公求婚的鏡頭。單膝跪地,用手捧著她的左手放在唇邊輕吻:“嫁給我,好嗎?”

我看見她眼睛輕輕閉上,睫毛在劇烈抖動,我忙摟住她,將嘴巾緊她的櫻唇,狠狠地吻起來,她受不了似的回應著,雙手撫摸我的頭發和背,猛然又神經質的一把推開我,捂著發燙的臉驚慌的站起來往外跑:“不……不行……師師會生氣的……”

她像受驚的小白兔一樣逃了出去。

流光溢彩的房間裏,我頹然而坐。

我找遍了賓館附近,也沒看到四喜。她是生氣還是負疚?她還是想一個人冷靜一下?我知道憑她的聰明,她不想讓我找到她我再找也找不到她的。

滿女還沒來電話,我那個聯絡用的手機一直靜悄悄躺在桌上,那個手機還是去年在南州讀大學時買的,回到官塘後,偶爾接收過小曼的幾條信息,我要滿女打我這個手機,我後悔沒告訴四喜這個手機號碼,萬一……

我在這城市的過往如煙消散,那時的女友小曼如今佳人何方?我無暇顧及,我和小曼去年就分手了。城市和鄉村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搜索了一通,我發現我竟沒有一個可以交談的人。在和滿女見麵之前,我和四喜商量不告訴伯母和表哥的。

我一個人享受這種張燈結彩。

那大紅的“囍”字多漂亮啊,成雙成對,那閃爍的彩燈也是彼此呼應,那火苗正盛的紅燭似乎在發出歡笑……

可我孤苦一人,形成強烈的反差。

我想我出了什麼問題?我先後仍想這小曼、芝芝、師師都離我而去,如今四喜也逃之夭夭,我真是沒用。我越想越傷悲,不由捂頭痛苦失聲。

“我的新婚ParTY,我的蜜月旅行……見鬼了……”

我手拿紅蠟燭,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我驚異地發現,我跳的竟是過去師師跳的那種巫舞,這種發現更讓我傷心,我嘴裏亂七八糟地哼著傷心歌曲,這麼一想,淚泉才起了點控製作用。

“蓬”地一聲,我手中的紅蠟燭撞著頭頂懸掛的紅繡球,火苗瞬間便伸出舌頭吞沒了繡球,成了熊熊火球,我一怔,又興奮了:啊!好壯觀,好淒美!

我又飛快的跳動,用蠟燭將另一個繡球點燃,又將兩個大紅“囍”字點燃,還有桌上的喜糖,都被火苗淹沒了,我還不過癮,對將床上的紅枕巾紅花之類喜慶飾品推在桌上統統點燃。

“見鬼去吧!統統見鬼去吧!……”

我手舞足蹈,不想那火苗竟一躥躥到我眉頭邊,將眉毛都燒了一邊,額前頭發也燒掉了一綹,被灼烤的疼痛頓時傳至全身每一處神經,我夢中驚醒似的趕忙撲火,床頭那桶抹地的髒水潑出去,幾處火苗戛然而止。

好端端的新婚新郎差點變成人肉燒烤party的食物。我幾分後怕。我想人心真是脆弱的,小小的失意都會引發瘋狂之舉。

我想我是有點神經質和憂鬱症了。

平靜下來望望窗外,天早已黑了,街上華燈閃爍,四喜沒消息,滿女也沒消息。我無法聯係四喜,就打滿女手機,手機還是沒人接。

我回去想和四喜親熱的每一個細節,我想四喜到底怎能樣的心思我還是一無所知啊,卻可笑地布置這麼個新房,一廂情願地張燈結彩,真是太孟浪太幼稚了。

懊悔一陣,憂怨一陣,我長籲短歎,想借酒消愁,可房裏沒有酒。

我和衣躺在床上,燈也沒開,那彩燈也燒成細繩似的懸掛在那,窗外閃爍的霓虹燈與我無關,我呆望蒼白朦朧的天花板,不知該如何應對下一個環節。

房門卻推開了。

一個人影站在門口,一按開關,房裏頓時一片潔白,手提一袋盒飯的四喜沒事似的往床前一坐:“餓了吧!吃飯,”

她並沒有逃之夭夭,也就是說,她並沒有生氣,我百感交集,眼睛頓時潮濕。

此時她看到了地上殘遺灰垢,再看看那燒焦的彩燈,明白了什麼,輕輕歎口氣:“何必呢?那樣不是挺好的嗎?”

我沒吱聲

她起身去收拾,然後又從我那包裏拿出剩下的大紅“囍”字往牆上貼,我“噌”地射出去把“囍”字扯下來,她又貼上去,攔住我又要扯的手,揚眉一豎:“要貼!”

“不貼!”“要貼!”

就這樣爭鋒相對地對峙,誰也不服軟,最後她強硬地命令我:“這次行動得聽我的!”

我悻悻的坐回床上。任她一個人再去張燈結彩。

一夜無語。

標準間裏兩張床兩個人,各懷心思。

那個裝作酣然大睡一覺到天明的,是我;那個一夜輾轉反側不成寐的,是四喜。

天一亮,四喜就在那張床上衝我“喂喂”地叫:“壞蛋,醒了嗎?”

我悲哀,難道我是那麼沒心沒肺人嗎?她真不知道我是假裝酣睡嗎?真是小丫頭片子。

“醒了,你醒了嗎?”我一語雙關。

她嫣然一笑:“別慪氣了,好不好?眼下行動剛開始呢,別婆婆媽媽的。。。。”她肯定看見我哭鼻子的樣子,我大窘。

她幹脆坐起來商議今天的行動方案,一句話就是要主動出擊,不能等,要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