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鬼吹燈(3 / 3)

反正那饑餓感越來越不可遇製,不斷的蔓延到全身每一個器官,每一個毛孔細胞。於是胃在發酸,腹空的難受,手腳無力嘴巴努力想吸食,眼皮開始耷拉……

“四喜……”我無力的喊,猛想起四喜下去洗衣去了,可我連走出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把肚子死命的摁在床沿上,想抑住饑餓,可那饑餓就像可惡的蠱蟲一樣在體內不停地躥動,讓頭腦裏思緒也無法連接,一個一個的斷裂成碎片,隻有饑餓充溢其間。

牙關開始吱吱的叫了,牙齒的力度在加強,這和周身無力形成強烈的反差,我跪在床前,牙齒在被子上摩擦,忽然,我的牙關張開,撕咬那床單了,“嘶”的一聲,床單被咬開,又“嘶”的一聲,床單被咬斷,竟咀嚼幾下就吞進肚裏去,我肚裏就像滾進幾粒米,隻捏了捏胃就沒了感覺,更挑起了饑餓的欲望,我加大了咬噬的力度,被單下的棉被轉眼間被我咬成一團團,吞下了肚去,我還嫌不夠快,雙手加入撕碎棉被,塞入口裏。

“你……你怎麼了?”

朦朧中我聽到了四喜的驚叫聲,接著是鐵桶墜地的聲音,再接著她撲在我麵前拉我,萬分驚恐的看我,我無力的說了聲:“我餓……”又繼續吞吃棉團。

她哭了,用手扯我嘴裏的棉團:“雨果你怎麼了……怎麼了……”此時,雨打梨花的她在我眼裏成了一盤美味佳肴,那麼鮮嫩嬌滴。那麼色香味俱全……我猛地捧著她的臉咬起來,我不知道是咬了她的嘴唇還是鼻子,她發出輕輕的呻吟,但沒有掙紮,反而熱烈地回應,緊緊貼在我嘴上,後來我才發現,我是死死的咬著她的嘴唇,狠命的允吸,有一股鹹鹹的味道,有一股瓊漿通過我的食管流向胃部,讓饑餓感得到一些安慰……

我有了些力氣地睜開眼,看見四喜眸子裏淚珠不停地滾將而出,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趕快鬆開手,隻見她嘴唇上已被我咬出了鮮血,鮮血正不斷浸出,燦燦奪目……

“四喜,我……”我想揩她的淚,手卻無力抬起,那饑餓感又一波一波地衝擊而來,衝擊胃,衝擊腦,衝擊全身。我忙將一棉團咬住,含混不清得對四喜說:“快……拿吃的……”

四喜如何跑出去又如何跑進來的細節我一無所知。

四喜竟提了一鐵桶的飯菜。

猶如獵人看見了獵物,在猛吞棉絮又狂吐一地饑餓難忍的我一躍而起,趴在鐵桶邊就用手抓飯抓肉,來不及咀嚼就囫圇吞下,連我自己都吃驚怎麼會那麼厲害,四喜就蹲在我麵前呆若木雞地看著我猛吃,我也沒有空閑看她的表情了,吃似乎成了我生命的全部,喉嚨裏就像有一隻帶了磁鐵的手,鐵桶裏的飯菜紛紛自投羅網鑽進肚去。

鐵桶見底了,空了,我才頹然坐倒,饑餓感沒有了。

“你……你好些了嗎?”我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四喜,她滿臉憂鬱,眸子還閃著淚光,定定的看著我。

我喘口氣說好多了,說我要喝水,四喜馬上將水杯端過來,我一咕嚕就喝光了,四喜又倒一杯,我一仰脖子又喝光,還要,四喜又倒,一連倒了五杯,她有些害怕了,顫聲說:“不……不要……不要了啊!”

“還……要……”我話沒說完,嘴裏就衝出一口穢物,我臉往鐵桶裏一湊,穢物就滔滔不絕地倒泄出來,敲打得鐵桶當當作響,我想製止,卻怎麼阻止不了,肚子裏東西咕嚕咕嚕往口裏湧來,後來連酸水都吐出來了。四喜帶著哭腔喊著我的名字輕輕捶我的後背,用毛巾揩我額下流的涎水。

好一場嘔吐,直吐得天昏地暗,吐出五髒六腑似的,元神出竅。終於我腹內空空隻剩薄薄一層皮,似乎一觸即破。我無力的躺在地上,四腳朝天。不過沒有了饑餓感,我隻想睡覺。

四喜也坐到地上,將我投枕在她臂彎裏,揉著我的太陽穴,哼催眠曲,漸漸地我聞著她的體香睡著了。

後來我一連兩天茶飯不思,沒一點食欲。

事後回想這種饑餓,我都有幾分後悔,四喜說她當時真的嚇壞了,她沒想到饑餓感會是如此可怕。

我想到當年滿女因饑餓被送走的情形,現在我相信饑餓真能摧垮人的意誌。

行李都準備妥當了。我和四喜準備次日一早就前往南州。

四喜又和我把解眠術溫習了一遍,還舉行了“出征”巫術儀式,設壇舉行祭祀,用磚塊石頭架在桌下,然後念了咒文。

猛然我又想起忘了回家去拿那台數碼相機了,那相機還是去年三伯逃亡回來留下的,後來也沒有帶走,姐用它拍過幾次照片,我想和四喜出去,總得拍些紀念的東西回來。

四喜坐在床上看電視,看那韓國言情劇,看得又笑又恨又憂傷。

我說:“那是假的,你別浪費感情。”

“切,是要我把感情浪費在你身上吧!”

在我出去時,她又叫一聲:“把門關上呢!”

一到夜裏土路上就靜得打鬼,沒幾個行人,我散散淡淡地走,卻見一個人影匆匆搖到我前頭去了,從其胖墩墩的身形和走路大搖大擺的架勢,我看出這人就是劉秘書。

王秘書去幹什麼呢?念頭一動,我似乎有感應似的就追隨著王秘書背影而去,眼睛卻會拐彎會穿透牆壁似的,看見王秘書進了土路東頭一棟民房,敲了敲一間房門,門開了,露出一個女子的臉,然後王秘書笑著進去,順手關上門,就用大巴掌在女子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寶貝,累不累。”

“累死了,拍了一天的戲,全身快散架了……”女子躺在木床上嗲聲嗲氣。

我看清楚了,這女子就是劇組演一個配角的女演員,三十來歲的少婦,沒想到這麼快和王秘書有了一腿。

王秘書撲上床去,蹬掉皮鞋,淫笑說:“那活樂,我就給你按按,保證舒服死你……”

女子給了他一個蝕骨的媚眼……摸著摸著,王秘書頭就埋到她的大腿裏去了,一手卻捉了她白白的奶子,一手在脫她的內褲……

我忙收回眼光,轉身匆匆往土路西頭走。我想我又開天眼了!而且是在我完全清醒的情況之下,真是好玩。

路上我邊走邊搜尋目標,看著前頭一個女人挑著一擔米,我目光尾隨去,看見她把米挑進了豆腐坊裏,淘下米就充當黃豆往磨豆機裏倒,機子頓時嘩嘩磨出白花花的米漿來……

我對這種不是很感興趣,就不再看。磨蹭間就到了我家洋樓前,姐還沒打烊。坐在店裏看電視,和四喜一樣又哭又恨又憂傷。

“姐,借相機一用,”我言簡意賅。

姐朝裏屋一指,說多拍些城裏風景回來讓她也開開眼福。

拿了相機,我也不上樓就往外走,我要用天眼發現更多的秘密。

七夜是我的下一個目標。

我站在離七夜磚屋不遠的路上,死死盯著樓上那燈光,果然看見七夜一個人坐在床上,他在自言自語什麼,竟淚流滿麵麵容枯燥,他在想念他的爸媽嗎?

過去談笑風生的七夜已經死了,這個七夜陌生得沒一點味道。並不遙遠的過去,我和他一起在六步溪原始森林探險,在高山尋找還魂大法……那時多有夢想和激情!

“那個鳥,你還是從前的你嗎……”我默默收回目光,心情一下子沉重。

我看到了七夜的流淚一麵,我心亂了,趕忙離開。

夜更深了,天氣開始暖和,沒有月光,山野屋舍都很迷蒙,這樣的夜晚是會挑動孤獨情緒的。如果師師在多好啊,她會跳一段恰恰似的巫舞。

“師師,師師……”我在心裏熱切的呼喚,我用天眼掃巡,掃過獅子山,掃過娘娘山,掃過娘娘溪,卻看不到什麼,隻有附近一二十米範圍內的景物才可穿透,原來天眼並非千裏眼啊。我的信心遭受了打擊!

我並不是超人啊。

快回到了鄉政府大院時,我忽然想起王秘書,心念一動,看了手裏的相機,我決定辦一件大事。

我悄悄走到那民房,女演員那房間燈已熄滅,不過我卻清楚看見兩人正在如膠似漆開展肉搏戰,你來我往戰鬥正酣,王秘書肥胖的裸體和女演員細細的身子滑稽的結合在一起……

要拍照破門而入肯定不行,我搜尋間發現這房間窗戶欄並沒有鎖下,我於是又悄悄潛到後頭窗戶下,輕輕將關閉的窗戶拉開一邊,迅速將相機對準房內,閃光燈一閃,哢嚓一聲,房間那對狗男女的醜態已攝入相機,又趁兩人驚愕之下尚未反應過來,我又連按快門,閃光燈又閃,又是哢嚓兩聲,又拍了兩張春宮圖。

房內兩人已慌忙往床下躲遁,我迅速撤離。

我知道王秘書這一下要食寢難安了。內心快意無比。

回到房間,四喜還在看電視,埋怨我去這麼久,我掂掂手裏的相機,說找了半天,她古裏古怪就要奪相機,說看看有沒有我和師師的親密照,我怕她看見相機裏的春宮圖,忙閃開對著她連怕兩張,還嬉皮笑臉要給她拍幾張寫真。

“拍麼子寫真?”

“人體寫真,要脫衣服的,才有藝術美感……”

果然把她鎮住了,她直往被子裏躲:“切,壞死了……”

我趁機坐到電腦前,將相機裏那幾張春宮圖拷貝到電腦裏,又用U盤複製儲存了一份,才把相機裏的刪掉。

“早點睡吧,明早可要趕早……”我用遙控關了電視機,脫衣上床,把身子緊緊貼在四喜的背後。

我感到了身下膨脹的硬度,蠢蠢欲動。

四喜觸電似的忙將身子閃開些,伸手輕輕掐了我手一下,嬌嗔一聲:“壞蛋,不許碰呢。”

我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