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淒淒慘慘切切(1 / 3)

盜墓賊越來越猖獗了。

兩天時間裏,鄉政府接到玄銀村、蒼床村、官塘村三個村一個月四具女屍被盜墓的報告,尤其是玄銀村被盜墓是王書記的嶽母娘,據說墓裏有陪葬的玉器。

駐鄉民警和幾名鄉幹部現場勘察,發現除了被盜墓的都是女屍,再就是女士身上紮了好些針眼,就像被吸血鬼用尖牙吸了血。

一時,鄉裏各種謠傳四起,人心惶惶。馬書記和吳鄉長指示要徹底查清,以正視聽。

劉秘書、吳鄉長和我在辦公室討論,對盜墓掘屍一事各有各的看法。

劉秘書認為:此人不是花癡,就是神經病!

林業站吳站長則認為非人所為:從種種跡象來看,被盜之墓都為近二十年之內,應排除謀財之徒,更像是野獸所為,他說六步溪自然保護區曾出現一種猿猴似的動物,可利爪掘土三尺。

我說那針眼又如何解釋呢。

王秘書和吳站長也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盜墓賊是吸血鬼,我雖然覺得荒謬,可又想不出別的目標,我內心認為吸血鬼的可信度跟大,因為那一個個針眼太小的孔確非人牙所能為。雖然吸血鬼這個幽靈我從來沒見過,也沒其他人見過,但傳說中隻有吸血鬼有這嗜好和能耐。

伏案兩小時,我在電腦上寫出一篇新聞稿,題目就叫《官塘驚現吸血鬼》,洋洋灑灑寫了近千字。我打印了十份蓋上政府公章,簽上“情況屬實”幾個字,便分別投發中央報省報、市報及晚報等十家。

我的目的很單純,主要是貫徹執行領導指示,並沒想去撈多少稿費。

寄稿子之後我就完成了任務似的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和四喜的行動。

學解眠術?為什麼要學解眠術?

師師到底在弄麼子鬼?

四喜對這一切緘口不言,可我又無法拒絕她。

我拖著長長的影子走出鄉政府大院,走到土路上,望著人頭稠密的古塘邊,大胡子導演在指揮拍攝,遠遠看去就像一群小孩在過家家。我折近去,才發現一幫群眾演員在做各種形態走路,四喜也在其中,扮演一個汰衣的村姑,樸素難遮秀色,款款的走向綠幽幽的古塘。。。。

“停!”大胡子導演喊聲停,四喜立馬停住腳步,大胡子導演便要小胡子副導演去教教戲。小胡子副導演就眾目睽睽之下托了四喜的腰,要她屁股扭一點,看小胡子副導演那魔爪故意在四喜滾圓的屁股上摸了個來回,我心裏怪不是滋味,隻見四喜也臉紅了不少……

轉頭顧盼間,我驚奇地看見左邊那台上還坐著長須飄飄的胡先生,台上那“招徒大賽”橫幅依然醒目。

胡先生麵前擺了個茶幾,放了一壺茶,胡先生就悠閑的品茶、不時和身邊幾位老人說說話。我看見他的目光掃過來,忙側身躲避,折到那棵古樟後麵。

已是下午時分,獅子山上的太陽快靠西了。懶洋洋的擺在那裏,油菜花已凋落得差不多了,還有粉蝶兒追逐其間。

我忽然有一個想法,想跟蹤一下胡先生。

隻見胡先生站起身來,抻了抻長袖衫,就開始往台下走了。他往土路上走,在窄小的田埂晃動。

我正要跟上去,又看見一個倩影也在那田埂上晃動,是四喜。

待四喜也快走上土路了,我才遠遠地跟上去。我想看四喜跟胡先生去幹什麼。

四喜的倩影飄入土路邊那排樓房裏。周圍很靜,我聽見推開門的聲音,接著是四喜哼歌的聲音,接著淘米聲鍋碗瓢盆聲……

我循聲找去,發現四喜是在那棟樓房一樓廚房裏忙乎,我躲在一邊,見四喜又走出廚房,掏出鑰匙開了另一間房,在房裏隻待三分鍾,又去隔壁房間敲門,喊:“師父,那魚是水煮還是紅燒?”

“四喜啊你就紅燒吧!多放點辣椒……”胡先生的聲音。

四喜居然叫胡先生師父,難道她成了胡先生的徒弟?

她說要和我去幹一件大事,去學胡先生的解眠術!

難怪這些天她很少去我房間,原來在這租了房住下了,我決定先不揭穿她,看她究竟在搞什麼陰謀。

她又要當我的關門弟子,又拜胡先生為師,還要當演員,這個四喜,看來不簡單啊!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師師安排她做的?

我是越來越疑惑重重。

黑雨忽如其來。似乎好些時日沒有下雨了,那雨似乎是被老天傾盆倒下來的。

我的心一下子鬱悶起來。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望著昏暗的窗外,小腹丹田處有一股火在漸漸燃燒,又漸漸升騰,彌漫到周身各處,開始坐立不安。

一股強烈的欲望需要發泄,一種膨脹欲衝刺出來,我渾身發熱,呼吸急促。

我知道我需要什麼。

前麵有兩個女孩在閃來閃去。一個是師師,一個是四喜,一個風擺楊柳,楚楚可憐,一個嬌俏小蠻腰,幾分風情。我伸出手,卻摟了個空,我知道我在幻覺。

“天啦,我快受不了了……”我輕聲呻吟,急忙走出辦公室推開自己房間又將門關上,一個飛躍往床上一撲,我的堅硬壓得床也顫抖一下,我將手伸向下身,觸到那堅硬。極度的渴望使我又欲罷不能。

自從師師離去,我壓抑太久太久了,我閉上眼睛手忙腳亂地動作,眼前一會是師師,一會是四喜,想象的豐滿嬌美的肉體刺痛了我的雙眼,我迷茫地哀歎一聲,猛地坐起。

“我該怎麼辦,我該愛誰?”

頭大如牛,是漸漸地脹大的,越來越厲害。我忽然發現我出現了心理障礙,我左手緊緊抓住右手,咬緊牙關,痛苦地克製內心左躥右跳的欲火。

我發瘋一般衝出房間,衝下樓,衝進雨霧之中。

豆大的黑雨打在身上生痛,我這才省悟我的失態。路上沒有一個行人,我為了掩飾自己,做出跑步的姿勢,在雨中不急不慢地跑步。

四周一片白茫茫,隻看見眼前兩米的地方,水珠從上不斷的流下來,從脖子內順著胸口流過小腹,流過大腿,全身的燥熱已經冷卻,欲火也被猛烈地澆滅……

我沒有跑去四喜租住的樓房,而是折轉身,跑去相反的方向,土路西頭我家洋樓。

姐被淋得比落湯雞還落湯雞的我嚇了一跳:“你中了哪門子邪了?”

“雨中跑步,其樂無窮啊。”我故作瀟灑。

“哧。”姐發出一聲冷笑,她說:“我還不曉得你這種人頭腦發熱,肯定又是為情所困了……”

唉!姐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在心裏說。

爸押車木料販賣去了,兩天還沒回來,我讓姐給我找了身衣服換了,順便燒水洗了個澡,站在浴室裏,感到徹頭徹尾脫胎換骨。

因為這場雨中漫步讓我悟出了幾分人生哲學,那就是火來水燒,比幻想自慰那懦夫所為痛快得多。

那才是強悍男子漢啊。

上午一上班,臉色鐵青的王書記走進辦公室。

我感覺王書記在狠狠地盯著我,我心不在焉地在翻閱文件,聽王書記口氣生硬地對王秘書說:“作為辦公室主任,你是如何把關的?咹?”

“書記,這事我失職,我失職……”王秘書誠惶誠恐。

什麼事惹得王書記生氣?我抬起頭來,正撞上王書記冷冷的目光,他把兩張報紙輕輕放在我桌上,帶幾分嘲弄語氣說:“雨果,你這篇新聞,寫得好哇!”

“哪裏,哪裏。”我當時還沒省悟過來,受寵若驚,還拿起報紙去找我寫的稿子。

“無中生有,添油加醋……”

惡狠狠的話一字一頓,打得我蒙了。

王書記說完,整整衣領大步走出辦公室,鴉雀無聲了一分多鍾,王秘書發話了:“不是我說你,雨果你怎麼沒一點政治素質?寫王書記嶽母棺內有金銀珠寶,這也能寫麼……”

原來那篇《吸血鬼》新聞惹的禍,我垂頭喪氣地靠在椅子上,做聲不得。

王秘書滔滔不絕彭正博引批評我的不是,他說的每一點都切中要害,讓我自卑不已:我真是個愣頭青呀!寫稿隻憑一時衝動,不會細細考量。真是咎由自取。

見我懊悔不已,王秘書又緩和了口氣:“唉!這樣吧,我去跟王書記溝通溝通,看能不能對此事手下留情……雨果你也是個人才,我還是很舍不得的……你要有思想準備,王書記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會不會追究我的法律責任?會不會開除我?我感到涼森森的寒意侵入骨髓。

整個半天我都忐忑不安。我想我這陣子倒了什麼黴,剛從殺人的虛驚中走出來,又攤上這文字獄。衝動是是魔鬼,看來都是衝動惹的禍啊!

中午我沒去食堂吃飯,躲在房間裏麵壁思過,我想我才十七歲,又不是本命年,應該不會有大事。不過得罪了了老板,要重建信任隻怕也不那麼容易。

下午上班去辦公室,王秘書已坐在裏麵了,他正襟危坐,皺著眉頭象在思考什麼為難之事。

我坐在他對麵,等待王秘書開口。

“唉——”一聲長長的歎息從王秘書口裏吐出來,他站起來渡了兩步,雙手抱肩,用腳輕輕將辦公室門關上,淡淡地說:“雨果,你這次禍闖的真是不小啊!給王書記造成了不少的壓力和名譽損害……我向王書記吳鄉長等領導再三解釋,說你年輕不懂事,不是有意誇大其詞,不是蓄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