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命運能隨心控製,就萬事OK了。我可以無憂無慮,還可以普度眾生。
如今我已漸漸理出了頭緒,其實我疑惑的除了師師的出生,還有古塘裏的裸女,娘娘廟裏的尼姑,和盜墓賊以及那奇異的召喚聲。我還懷疑我的開天眼和會飛的異能真不是真實。
我認為那些都與我有莫大的關聯。
一連兩天,我接待了數十名村民,他們都是看了招聘演員公告而來應聘的。有鄰居毛二、唐三、李五,還有幾個結伴而來的女孩子,其中一個女孩子說她三圍都標準極了,希望能演個女配角。
我說拿得導演定奪,我隻管初選。
“那你給導演推薦我吧,我會謝你的。”那女孩膽子蠻大。旁邊另外兩個女孩嘰嘰咕咕笑:“你怎麼謝呀,怎麼謝呀。”
“大不了以身相許唄。”那女孩開放得很。臉不紅心不跳。
我正色說:“別開玩笑,這樣吧,你們把照片和簡曆都留下吧,我會盡力而為。”
才兩天時間,我辦公桌上已放了幾十位美女照和幾十位帥哥照。她們多是在城裏打工回鄉休假順便趕這趟混水的。也想露露臉出出名。
我一時成了大忙人大紅人了。
又有人敲門了,我臉埋在一推照片裏,嘴裏喊一聲“進來”,開門了,卻沒有聲音,我抬起頭來,不由怔住了:來人竟是四喜。
“你……請坐……”我有幾分驚喜,這些天心頭事多,我竟忘了這麼個可人兒了。
四喜穿著那身牛仔褲,勾勒得身材凹凸有致,她臉上掛著那羞澀的笑意:“我怕,你不認得我呢?”
“我正想你呢……”我油腔滑調起來,覺得四喜太豔咋,萬一王秘書他們過來撞見,肯定眼珠子轉不過彎了,我說你不是想看星座書嗎?就把她往我的房間裏領,拿兩本書給她:“你自個看吧!我處理一下再來陪你。”
“你忙你的,”四喜咬著嘴唇點點下巴。
我回到辦公室坐了幾十分鍾,王秘書姍姍來遲地進來了,他是坐劇組的車回來的,他說要把支持劇組拍攝作為政治任務來抓,尤其是選群眾演員不能馬虎了事。我知道他想把選群眾演員的權力抓到手,就將我桌上的照片和資料往他那邊一推,說:“王主任,這事交給你了,我去寫個新聞稿子。”
我溜回房間裏。
四喜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微笑著麵對我大膽的注視,說她看到招演員的公告,就來試試。
“你看我行嗎?”她嫵媚地看著我。
我說你肯定行的,但要學學表演方法和技巧。“哪天你成了名,我也好沾沾光呀,”心想她是真想是假想?
“你沾麼子光呢?”她歪著頭幾分調皮。
我一時性起,就握住她的雙手往懷裏拉,邊嚷“你說麼子就麼子好了。”
她推我,嬌嗔:“哎喲,你弄痛我手了,”我說我看看,就把她手指咬在嘴裏吹起來。她另一隻手輕輕捶我的背,嚷嚷說:“我本想拜你為師呢,你這麼壞,我怕……”
“你就做我的關門弟子吧,我一定把所學全盤托出……”我手摸她的秀發,摸她的背。她說太快了剛關門就對弟子使壞。
我畢竟還有幾分正人君子的尊榮。就停止了放肆,告訴她當演員可不是好玩的想成名更比買彩票中獎還難,我說十萬北漂中,又有幾個成了明星?能混個臉熟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我不想成名,就想讓你教我……”她柔柔地說,珍珠般的明眸定定的看著我。
心跳!急速心跳!莫非愛情來臨了?我幸福的閉上眼睛。我感到自己臉正向她傾斜。
臉上忽然一涼,我忙睜開眼睛,隻見四喜竟壞笑著將蘸水的毛巾貼在我臉上:“給你降降溫……”
我幾分掃興。
她沒留意我的變化,嬉然一笑:“那就定啦,你先說我該怎麼練?”
“你住哪?總不能天天跑來跑去吧!”我還不死心地誘她上勾,想讓她住我房間,又說不出口。
沒想到她一本正經的答道:“我打算每天清早跑步來,晚上跑步回家,鍛煉身體,又可以減肥呢……”
我暈倒。
鄉裏趕場的日子是難得的熱鬧。我站在我家洋樓房間裏朝土路上看去,隻見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其中不少衣著光鮮妝扮時尚的青年男女。電視報紙上說世界金融危機拖垮了全球經濟,城裏工廠一片片地倒閉,打工的一撥接一撥返鄉了。
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莫非這就是生活規律?
不安的氣氛似乎在空氣裏浮蕩。我想起我曾在南州的過往,想失蹤的師師。我想鄉裏還是安寧自在一些,我幾分慶幸我沒在城裏。
前途的不明朗和內心的鬱悶,是我這天潛伏家中躲入密室的理由。我決定沉下心來麵壁思過。
我推開衣櫃,那密洞黯然的露出來。
三伯以前也在這密洞裏躲藏過,三伯走後,密室成了禁地,爸和我再沒提起過。
我貓腰鑽進洞去,聞到一種潮濕的黴氣。
為了達到閉關修煉的效果,我沒有按燈,摸索著沿石階往下走。粗糙而冰涼的牆壁成了我的依靠,我就夾在其中。一步、二步、三步、四步……整整二十步,二十個台階,我下到了密室裏。
外麵的熱鬧隔絕了,就像隔絕了塵世。
密室一片黑暗,五米見方的空間充溢一股黴氣,那張小床還在,我緩緩坐了上去,然後雙手合什。
“我該念什麼呢?”我想電影電視裏的閉關和麵壁思過應有個主題的,我也要想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名目才行。
就叫破繭重生吧!
似乎有點誇張,但一想師師的離去,我似乎真的成了半死之人了,缺乏激情,還莫名其妙地跑出去,還患上一種憂鬱症。
我想我應該追求新生活。
新生活就是四喜。四喜就像四月田原上浮來的一股春風,溫暖了我的心靈。可舊人剛去,就找新人,我是不是太那個了?連我自己都懷疑我對愛情的忠誠。
左右沒人,上下沒人,好了,我可以大聲說出我的困惑。我先為三伯祈禱一下:“三伯,要平平安安嗬。”
“師師,你還愛不愛我?”我心裏說如果不愛我,我就另做打算。
我左手裏的石子一拋,竟還穩穩落在我手板心裏,這和我所見卜卦的陽爻一樣,說明她沒變化還愛我。
我說三次為定三次為定,就把石子掂了掂,再往上一拋,手掌下意識地偏了偏,那石子就又“啪”地掉地上了。
“好了,師師你不愛我了,”我歎口氣,內心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輕鬆和淡淡的傷感。
對這個遊戲,我也許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和解脫吧。辦定這件事,我又開始第二件。
我把雙手拇指按在兩眼之上,揉了三下,大聲喊了一句:“天帝,開天眼。”
眼前有些花,卻馬上回歸一片黑暗,看不見什麼圖景,顯然沒有開天眼。我早有心理準備,馬上祈告:“天帝,請您告訴我怎樣才能隨時可以打開天眼?需要我做些什麼?隻要不是殺人,吃屎喝尿我都去做……”
天帝顯然在睡大覺去了,他沒有回答我的祈告,還是懶得搭理我這個凡夫俗子?
“實在不行,就讓我隨心所欲的飛吧,”我退而求其次,實在還不能開天眼看不到過去未來和千裏之外,就讓我插上飛翔的翅膀吧!雖然累一點,但我還是很樂意飛的。
天帝還是沉默,我想這招不行得另想法子,就求蚩尤爺爺,他是梅山這地方的始祖,我說蚩尤爺爺賜我力量吧!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我不敢說想掌握別人的命運。那樣蚩尤爺爺會認為我太貪心的。
黑暗依然一動不動。我聲音撞著牆壁,在狹小的空間回蕩,
四喜經我介紹天天去劇組觀摩,那個小胡子副導演還直誇四喜有做演員的潛質。
古塘邊那一片拍攝地天天人山人海,村民沒事就去看熱鬧。連四鄉八裏的也抽空來參觀一番。
那電影裏有寫道士先生的鏡頭。不知怎麼竟傳到胡先生耳裏了,這位老先生竟從蒼場趕來,大胡子導演聽說胡先生道行高深,就籌劃了一個胡先生招傳人的活動。條件也苛刻,那活動細則白紙黑字貼在岔路口,分外醒目:
湘西梅山道士收徒啟示
為弘揚道教文化,今有梅山德高望重修行深厚道士先生胡老先生決定招收傳人。條件如下:
年齡在16至22歲以內。男女不限。
要有一定文化,有一定文字功底能看懂古文尤佳。
需為本國人氏,外國人免談。以免國術外流。
要有悟性,有膽量,有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