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一場透雨過後黑土地又迎來了滿目蒼翠,那小溪的潺潺流水清澈而幽靜,大自然到了一個綠油油的生命季節。播進地裏的黃豆陸續出土,目睹自己開墾這幾百畝良田,我們心裏總算輕鬆了點。方鵬穿個白背心,坐在碧綠莊稼地頭抽著香煙。陽光從樹林裏縫隙間、照在他寬厚的脊背上,他眯起眼久久看著這片來之不易的土地。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希望都基於這片荒山上。開墾這五百畝荒山,在整個農場方鵬是第一人。這也讓周圍的人充滿了期待!為了生活中的一點光鮮,人呀要在這個世界裏不停的去尋覓,去勞碌。有的人輕而易舉就實現了心願,有的人千辛萬苦卻兩手空空。但無論男人女人誰不想錦衣玉食呢?生活往往讓一個人的心磨來磨去,總是那麼不踏實與忐忑,那麼難以捉摸。

幾百畝良田管理起來也夠受的。起早貪晚甚至冒著小雨、也得在田裏除草保苗。一天要幹十多個小時,真是苦透人啦。文靜的我成了粗粗啦啦不修邊幅的女人,走在田間地頭滿腳滿腿的泥巴,實在累極了我也自言自語發幾句牢騷,無論怎樣難過之後,我依然會扛起女人的責任。

七月末左右,正是給大田人工拿大草最佳時期。也是黑土地氣溫最高階段,山裏及潮濕又雜草叢生,蚊蟲在臉上飛來飛去,驅趕走了這個又飛來了那個,討厭極了!給黃豆地拿大草,人的兩條腿要在地壟溝之間跨來跨去,總得彎個腰。為了少遺漏幾根雜草,人的兩隻手總得在黃豆棵中間翻翻拔拔,發現雜草就要用鐮刀貼近草根割掉或拔出,在地裏幹上一天,每個人的兩條腿僵硬僵硬。到了中午,有時候啃幾口帶來的涼饅頭,吃幾口小鹹菜,有時候點上幾根幹樹枝架上小鋁鍋煮一鍋麵條。總之,中午這一會休息時間都想在地上鋪塊塑料布躺上一會,直直腰。

這兩天,我來月經了,渾身特別難受。本想在家歇一天,可農時實在不等人,我不得不強撐著下地幹活。到了中午,幾個人開始準備做午飯,煮麵條吃。方鵬說:“麵條裏放點山野菜好吃點。”

他邊說邊用木棍搭上個架子,再用一根鐵絲拴上小鋁鍋兩邊的把手,地上架上柴火,把水燒開就可以煮麵條。方鵬喊:“山菊!你去找點四葉菜來放鍋裏。”

我說:“湊乎吧,就乎點鹹菜能填飽肚子算了,我想躺會兒直直腰。”

大姑姐說:“那我去找找看,山菊你休息一會吧。”

方鵬斜楞我一眼說:“就你累?一天到晚那麼嬌氣,這飯就應該你來煮。”

“你看你那熊樣子,那天我不弄飯,今天我實在是難受。”我撅個嘴說。

方鵬又說:“一天事多,就這幾天堅持堅持不行嗎?”我兩有拌起嘴來。

旁邊幾個幫工的兄弟開玩笑說:“方老弟,你男子漢氣還挺重,誰做不一樣呀,沒令動媳婦吧!”這兩句玩笑話也不知刺激著他那根神經了,他嘴裏開始不三不四罵起來。我本來蜷曲個身子想躺一會,聽他這麼一罵,我很惱火的說:“我一頓不做飯,你看看你那熊樣,跟著你一天受的啥罪?這叫人過的日子嗎?”我心裏委屈起來。

“你一天瞎埋怨個啥?你咋不生在官宦家裏?那你就用不著來這山溝裏了。”方鵬黑個臉子又來這麼幾句。他的這幾句話算是刺疼了我,也激惱了我。我起身順手拾一根樹枝扔過去,方鵬一閃身,樹枝差點砸在鋁鍋上。方鵬走過來,照著我的屁股踢一腳。這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我用手捂了一下疼痛的屁股。拿起自己的一隻鞋砸向他。兩個人廝打起來......瘦弱的我像發瘋一樣撲向丈夫。幾個幫工看我們夫妻真惱了,急忙過來拉架。我們彼此死死拽住對方互不相讓。壯實的方鵬抓著我衣領用力一甩,把我摔了個仰臉朝天,我頭一下子懵了。薄薄的洋布褲腿裏突然流出一股血漬。聽到廝打聲的大姑姐趕了過來。她驚歎的喊了一聲:“媽呀!山菊腿咋流這麼多血?”

幾個幫工的男人扭頭一看我的臉煞白煞白。方鵬也趕緊走近一看慌忙問:“咋啦,咋這樣啦?”

此時我腰疼的厲害,在大姑姐的攙扶下我慢慢起來,去隨身帶的一個布袋裏拿出了一塊幹淨布,我一隻手扶著腰,蹲在旁邊一個小溝塘子裏,把濕透了的衛生紙換了下來。剛起身走出溝塘子,下身的血又像尿尿似得順腿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