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的流逝著,慢得讓人內心煎熬,赤目魔使負手站在空地上,雙目盯著前方叢林,身上的熔岩肌體散發著透亮的光澤。
一旁,鬼嫗魔使仍坐在四角鹿背上,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
後方,雙魔使單膝跪地,觸地的右掌散發出的波紋沿著地麵一圈圈的擴散開來。
沒人說話,但這更讓人煎熬,以至於短短半日功夫,赤目魔使已經睜了幾次眼,雖然每次睜眼後都閉了回去。
這一次,他睜開眼後,卻沒有立刻閉上,低聲說道:“怎麼都覺得內心不安呢,他們居然真的去找人了?”
“囚鬼老兒我也曾見過幾麵,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物,他即知你把天羅八相劍埋於地下,自然知難而退了。”
鬼嫗魔使接話道。
“正因為他老謀深算,才不可能這般退去。對他們而言,搜索能力遠不及雙老弟,要憑運氣來找人那幾率太低了,倒還不如朝我們下手,勝負雖不明朗,但也有五五之數啊。”
赤目魔使說道。
“你這般一說,倒還真有些不對勁。莫非,他們有什麼辦法能夠搜尋到人?”
鬼嫗魔使揣測道。
“自烏風嶺浮出水麵,他們三人所獲得的靈血器都未曾露麵過,有無獲得什麼邪門功法也沒人知曉,因此,不得不防,但是,眼下又走不開,真是兩難的抉擇啊。”
赤目魔使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突然間雙魔使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脫口而出道:“找到了!”
“當真?”
赤目魔使直是大喜。
“錯不了!就在北麵三十裏地,如此強的魂魄隻可能是於瀑他們。”
雙魔使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囚鬼老兒他們?”
鬼嫗魔使則警惕的問道。
“絕對不是,我這‘影髓功’可以洞悉人之血肉魂魄,所搜尋到的三人,絕非是囚鬼老兒三人。”
雙魔使搖了搖頭。
“確實,即使他們能夠轉化氣息,但自身的魂魄卻是不可能改掉的。囚鬼老兒他們走的是南麵,倒恰恰錯了方向。”
赤目魔使點了點頭,他很清楚雙魔使這功法的奧妙所在。
即使肉身有何改變,氣息如何不同,但魂魄卻是如一之物。
“隻有三個人活著?他們狀態如何?”
鬼嫗魔使立刻問道。
“氣息虛弱,看起來是受了重傷。”
雙魔使站了起來。
“好,看來運氣還鬥不過能耐,咱們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赤目魔使笑了笑,抬手間,將地下的天羅八相劍吸入手中。
三人化作虹光,竄入林間不見。
林影婆娑,藏著無數殺機,隻是對於修為高到天頂的魔使們而言,卻如入無人之境。
沒花多少時間,三人便抵達了三十裏地外。
這裏是一處山坳地帶,地勢不高,兩山之間的穀地烏草連連,受到驚嚇的一條巨蟒竄入不遠處的河中不見了蹤跡。
這裏一眼就能看個明白,而在遠的地方,則是一片石柱林,比起這裏而言,那裏是再和似乎不過的隱匿之地了。
“就在這裏。”
雙魔使卻道。
“還真是不容易注意的地方。”
赤目魔使左右看了看,然後提劍猛地一揮。
“喀嚓——”
虛空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斬斷般,裂紋迅速的波及開去,在山坳一角半透明的光罩迅速的顯露出來。
待到光罩破碎之時,便見在那裏有著一塊大石頭,三個陰氣騰騰的老者靠在上麵,血染衣衫,麵色枯朽,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而這三人,正是獒古教的三大魔使。
見到人來了,於瀑費力的睜了睜眼,看著三人,卻沒有說話。
“於老哥,三十年前你我有一麵之緣,可還記得?”
赤目魔使笑著,似乎他很習慣和人這般親切的打招呼。
於瀑沒回答,嘴唇有些幹裂,似乎說話都有些費勁。
見到人了,雙魔使臉上也露出了笑意:“看來影魔使他們的偷襲還真是淩厲,三位都大傷元氣啊。”
“隻是不知道影魔使他們是否還活著?”
鬼嫗魔使警惕的說道。
“於瀑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使偷襲,又豈能讓對方占了半點好處,我看他們三個即使沒死也是重傷,隻怕不知道藏在哪裏呢?”
赤目魔使笑著,又問道,“不知道老弟我猜得對不對?”
於瀑略張了下嘴,似乎又沒了力氣,眼神立刻黯淡下去,到最後竟然閉上了眼。
“真是可悲啊,堂堂魔使最後落得這下場,看來他也似乎認命了。”
雙魔使笑了起來,臉上俊俏的麵容突然間一變,化作一個粗莽大漢的麵孔,笑聲也陡地從輕柔變得粗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