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講“小富在人,大富在天”,我們能夠有那麼大的財富絕對不是我一個人創造的,有多種原因,其中最簡單的結論就是社會的帽子,就是黨和政府改革開放政策的賜予,所以一個企業家能不能回報社會是他應該盡的一些義務,我認為到了21世紀企業家最大的問題,就是能不能融入社會,你要怎麼樣展現你的手法,時尚的形象,盡到社會的責任,然後讓你的企業,讓你的本人能夠被社會認同。
韓國民族為什麼充滿自信?就是因為韓國的民族工業強大,有成功的民族品牌。經濟發展了,文學、藝術、體育也都發展起來了,所以韓劇、韓流能漂洋過海,影響全球。所以,我認為,民族工業是民族自信心的基石。就是要充滿自信,自信是成功的秘訣,民族工業也需要領軍人物。
論參政
我是誠惶誠恐。改革開放以來,有不少非公經濟人士把企業做得很大,參政議政的能力也比我強,而我並沒有什麼“從政”的經驗和所謂的“政績”。我是以非公經濟人士的身份當選的,這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我本人甚感責任重大、壓力巨大。
我當時的確有過那種想法,幹脆將企業賣掉,以利於自己集中精力專心“從政”,完成好黨交給的任務。但是有關部門不同意,告訴我說,你作為非公經濟的代表,不僅要把政務做好,而且還要把企業經營得比以前更好,如果不做企業了,你也就沒有“代表”意義了。從那以後,我決心努力把“從政”、“經商”兩件事情都做好。
最好就是先搞製度建設,能不能探索出一整套製度,這套製度有利於非公有製經濟人士參政議政而又不會以權謀私,但現在這個製度還沒有,還需要不斷探索,爭取早日找到。希望大家監督我,看我是否以權謀私。個人一定要警惕警醒,但單靠自律的警惕遠遠不夠,還要靠嚴格的製度監督。官員沒有監督就會腐敗,老板沒有監督就會墮落,沒有製度監督、約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論民企
有人認為政府在企業的經濟運行中隻要當一個裁判員就可以了。我認為這不符合中國的實際,中國的民營企業需要政府孵化、哺育,例如重慶市政府給每個下崗職工2萬元貸款,再給辦一個執照、三年免稅,這不就是政府對小企業的孵化嗎?改革開放20來年,中國民營企業的崛起,無論數量、速度、規模,都是世所罕見!那是因為政府給我們提供了世所罕見的機會。中國民營企業從誕生那一天起,就跟黨和社會緊密地聯係在一起,是父母和子女的關係。國就是家,家就是國,分不開。
這些年我看到了民營企業的發展壯大,看到了財富本身的社會性和企業家對發展經濟、擴大就業的作用,所以我呼籲要發展民營經濟。民企還在受不同程度的歧視,我對民營企業運營環境的思考使我的參政議政工作慢慢定下了基調。今年我又寫了一個發言稿《請關注“離製造業現象”》,製造業是我們國家的生存之本,出口占了90%,可是我們的媒體、我們的政府政策、利益分配都讓製造業受歧視,我覺得應該為它呼籲。有人說老尹傻,說大家挑好的幹,你也挑好的幹啊。如果大家都挑好的幹,國家還能發展嗎?
有媒體說“中國私營企業終於強大了,他們要有自己的代言人,要發表自己的主張”。我對黨懷有很深的感情,當麵背地都拚命講,我們民營企業家絕沒有和黨唱對台戲的意思。作為改革開放的受益者,民營企業家必須意識到當前分配不公、收入懸殊的客觀存在。我們在廣大民眾挑剔的目光中生存,驕奢淫逸、為富不仁隻能引起社會不滿乃至對立。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得到社會的認同,這樣才會贏得好的發展環境。確保非公企業的健康發展,保障非公經濟人士的健康成長,這也是我“上任”後致力的兩大任務。
論財富
從政治上劃分富人、窮人是一個錯誤的觀念。我們是社會主義政府。政府永遠是全民的政府,它要為每一個階層謀福利。政府用權力進行調控,以保障社會的公平、公允,隨著富人的逐漸增多,他們走上政治舞台是勢所必然,因為從前沒有富人階層,我們聽到的都是無產者的聲音。政府以前聽富人的聲音聽得少,可以讓富人進來一些,什麼時候感到富人多了就一定要按法律製度進行調控,讓窮人的聲音能夠上達。我不讚成提“富人政治”。隻要政府功能健全,隻要國家法製健全,什麼事實上的“富人政治”就一定不會也不應該出現。
由於長期以來對私產保護不力,有些民營企業家感到對自己的財產隻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現在有相當多的資金外逃,有人講每年有多少外資進入,差不多就有多少資金外逃。究其原因,是資金擁有者感覺得不到合法的保護。根據我的觀察,這些外逃資金大都是喬裝打扮,穿上外資的外衣又回到中國,因為資金的擁有者認為中國是個發財之地,還因為故土難離、故國難忘,所以說這些資金外逃隻不過是為了求個保護。這一去一回要花掉多少交易成本?要冒多大的政治風險?我認為此現象是私產沒有得到法律保護的直接結果。創業、守業如同“革命”與“執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