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夕除夕(2 / 3)

“酒店……”譚英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塞了回去。

冬末輕聲一笑,反問:“譚英,你覺得我有什麼誤會你了?”

成年男女,深夜在酒店共處,還有什麼誤會?譚英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說:“冬末,她隻是我父母安排的人,年夜飯我喝多了點,是她送我來酒店休息的。”

他還想再解釋,但如果再往下說,就要潑髒那個女子來證明自身的清白,這樣的事,不是不能做,而是需要看人做。在冬末麵前,這樣做的結果隻有一個——讓冬末更覺得他卑鄙無恥,毫無擔當。

所以,他到隻能坐在酒店衛生間裏的馬桶上無言低頭。

雙方都不說話,電話聽筒裏隻有空洞洞的訊號接通的回音。冬末轉動著酒杯,不知不覺的,有股悲哀湧上心來。

許久,譚英突然說:“冬末,我錯了。”

冬末閉了閉幹澀的眼睛,回答:“我不怪你,我祝福你……能和父母看中的兒媳發展順利,是件很好的事。”

“不,冬末,我心裏隻有你一個……是她主動的!”

譚英終於忍不住將辯解的話說了出來,聽得冬末歎息一聲:“誰主動誰被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沒有辦法回避。”

譚英激動起來:“我有!冬末,隻要你肯信我,隻要你對我能像我對你,我就有勇氣去糾正這個錯誤!”

明知是自己做錯了,卻要有人原諒,才有勇氣去承認去糾正,多麼可笑?可這卻是大多數成年人的思維,知道不可能得到原諒,就寧肯死不認錯,無賴到底。

譚英是這樣,冬末自己,未嚐不是如此。

“譚英,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犯了就沒有辦法挽回。很抱歉我沒有多餘的勇氣和信任,去支持你犯錯!”

冬末的聲音有點冷,透過話筒,紮得譚英跳了起來,急叫:“冬末,你不能這樣!男人在酒醉的時候,容易受外界的引誘犯錯,依你的閱曆,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冬末聽出他話裏的潛意,不禁薄怒:“什麼叫依我的閱曆,不可能不知道?”

“你以前難道就沒有跟男人……的時候?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男人在酒醉的時候意誌是多麼的薄弱,何況我還是被家人有意推動……”

冬末喉頭一口惡氣哽著,咽不下去:“對,我以前是有過跟男人上床的時候。可經驗也是常新的,至少在你之前,我還沒有遇到過有人做錯了事,能夠寄望予我能‘理解’並加以原諒這樣的理直氣壯,厚顏無恥!”

譚英酒未全醒,心虛與惱怒、焦急纏雜在一起,使他口不擇言:“我厚顏無恥?你罵得真好!可你自己難道就清高到哪裏去了?你清高,你跟崔福海算怎麼回事?上次那個小白臉又是怎麼來的?我都能原諒你的過往,為什麼你非要抓住我這麼一點小錯不放?”

冬末震驚莫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會兒才感覺到怒意正一點點的擴散升騰,冷然道:“我和大海是怎麼回事,你沒有資格過問!夏初是怎麼來的,更與你無關!我的過往,也用不著你來原諒!就算我曾經閱人無數,至少我從來沒有像你這樣,在跟一個人認真交往的同時,跟別人上床!”

冬末的聲音在動怒的時候,不是撥高,而是漸漸的低沉下去:“譚英,你能做出這樣的事,說出這樣的話,也根本沒有值得我原諒的價值。”

譚英被她掛斷電話的聲音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趕緊重撥,放軟了語氣道歉:“冬末,剛才是我酒醉說胡話,你別計較。”

冬末冷笑一聲,嗤道:“譚英,酒醉不是逃避責任的萬能膠布,否則刑法裏也不會有醉酒不影響刑責的條款了。”

譚英啞然,好一會兒才道:“冬末,錯誤的形成,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怎能將所有錯誤都歸咎於我,不給我半點反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