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祿摘要：本文重點探討作為語篇銜接機製的指稱的元符號特點，及其在英漢語篇形成中的作用，借此探討英語和漢語在組篇機製方麵的異同，認識英漢語篇的特點。本文首先探討了指稱作為元符號在符號係統中的特點，然後探討了作為元符號的指稱在英語語篇中的特點，和在漢語語篇中的特點，接著又探討了當多個指稱同時在一個語篇中出現時元符號指稱在漢英兩種語言的語篇中的特點。在多指稱符號出現的語篇中時，漢英兩種語言的區別表現的不突出，但仍然可以發現兩者的不同，特別是漢語不會出現焦點元符號形成整個銜接鏈的現象。
關鍵詞：元符號；符號係統；銜接機製；英漢對比；組篇功能
一、符號係統與元符號
(一)符號係統
符號學一般被認為是研究符號的科學，但係統功能語言學認為它是“研究符號係統”的科學(Halliday&Hasan，1985/89：12)，即符號學不僅要研究個體的符號，還要研究符號係統。符號係統指符號的聚合關係，即符號的選擇關係，由一係列相互聯係的聚合組成係統，由一組特征和入列條件(entrycondition)組成。係統中任何一個特征都可以是另一個更精密係統的入列條件，可以形成係統網絡，兩個或多個係統可以同時進入係統網絡中，從而形成合取(conjunctive)關係。這樣，在選擇過程中，通過不同的通道就可以選擇出一係列不同的特征序列。所選擇的特征序列要在下一個層次上體現出來。福賽特把符號係統分為三個類別(Fawcett，1984：149)：(1)中心碼(corecode)，如語言符號、身勢語和伴語言符號；(2)自我表現碼(selfrepresentingcodes)，如衣服、汽車、建築等；(3)其他人造符號係統，如音樂、敘述文、舞蹈等。語篇的組篇機製也形成自己的符號係統，屬於中心碼係統。
(二)組篇機製
語篇的組篇機製主要通過人稱、指示和重現機製來實現。所謂語篇的組篇機製是指通過語義關係把語篇中的句子以及比句子大的單位，如段落、部分等聯係起來，組成一體的機製。
根據Halliday&Hasan(1976)，這些組篇機製包括：指稱(reference)、替代(substitution)、省略(ellipsis)、連接(conjunction)、詞彙銜接(lexicalcohesion)。這裏，我們重點探討由指稱和詞彙銜接所組成的組篇機製，分為人稱係統、指示係統和詞彙係統三類。人稱係統：人稱指人或者事物在語篇中作為已知的信息而用人稱代詞等形式指稱的現象。這些人稱代詞在語言中形成自己的係統，稱為人稱係統。指示係統：指示指事物、時間或者地點被作為已知的信息用指示代詞或者副詞來指稱的現象。它們也形成自己的係統。詞彙係統：詞彙指表示人、事物和概念等詞。它們在語言中也形成自己的係統，稱為詞彙係統。
這些組篇機製都是大家熟知的概念，它們中的成員都是語言符號，而且這些符號都具有和其他符號不同的特征，即其元符號特征，即可以用來指稱符號本身，從而形成用符號指稱符號的元符號鏈。我們重點談如何從這些符號係統中進行選擇，組成語篇的特點，以及漢英元語言符號的不同特點。
(三)元符號的形成與作用
符號的本質是指稱事物、人或概念，如用tree來指稱一種高大的植物。但當這個符號不是指稱一個事物，而是指稱另一個符號，或者與自己相同的符號時，我們稱這個符號為元符號，例如，我們用tree來指時是普通的符號，但當用it或that指稱tree時就成為元符號了。
元符號不是普通的符號，是由於它用來指符號，而不是事物而得到提升，上升為更加抽象的東西，成為第二性符號，而當它本身也由符號來指稱時，符號就成為自指符號，是一種“贅言”性(tautology)符號。這時唯一能夠表示其“身份”的是“概念”的一致性。這樣就產生以下幾個問題：
1這種一致性能夠延續多長時間才能變的模糊不清，不得不再用指事物的普通符號來“刷新”它？
2在多種符號並存的情況下，是否這種元符號還能繼續用？
3既然元符號本身是一種“贅言”性符號，它是否在語篇中還能繼續以“明示”的形式特征存在？
二、英語的元指稱符號
下麵我們通過漢英語言的對比來探討這些問題。
英語的元符號的指稱功能是和英語的句法特點緊密相聯係的，而英語的句法特點是受它的功能製約的。英語的主語承擔著主要語氣成分的任務，它是英語小句中的必要成分。而主語是指稱成分替代的主要對象。這樣，“贅言”性語言符號會大量出現，並可以在語篇中還能繼續以“明示”的形式特征存在。這種符號與基本符號的交替的頻率一般不會太高，因為元符號的出現頻率高，延續了所指的可辨認性，從而延緩了基本符號出現的必要性。［1］Whenthecurtainrises，(1)LuSifengisstandingatatableagainstthecentrewallwithherbacktotheaudience，(2)(LuSifeng)ilteringmedicine(3)and(LuSifeng)wipingherperspiringfaceeverynowandthen.(4)Herfather，LuGui，ispolishingthesilvercigaretteboxonthelowtableinfrontofthesofa.
(5)Sifengisahealthy，rosycheekedgirlofeighteenwithawelldevelopedfigureandlargewhitehands.(6)Whenshewalks，(7)themovementofheroverdevelopedbreastsisplainlyvisibleunderherclothes.(8)Hersilkslacksandclothslippersareoldandslightlyworn，(9)yetsheisneatlydressedandbriskinhermovements.(10)HertwoyearsservicewiththeZhoushastaughtherpoiseandeaseofmanner，(11)butthisdoesnotmeanthatshedoesnotknowherplace.(12)Herbig，limpideyeswiththeirlonglasheswilldancewithanimation(13)or，whenshefrowns，(14)(she)staregravely.(15)Hermouthislarge，withfulllipsthatarenaturallyanddeliciouslyred.(16)Whenshesmiles，(17)weseethatherteetharegood，andadimpleappearsoneachcornerofhermouth，(18)yetherfaceasawholeretainsitsexpressionofdignityandsincerity.(19)Hercomplexionisnotparticularlyfair.(20)Thebeathasbroughtafaintperspirationtohernose，(21)andshedabsitfromtimetotimewithahandkerchief.(22)Sheisawareofhergoodlooks(23)andusuallyenhancesthemwithasmile–(24)thoughjustatthemomentsheisfrowning.這個段落所描述的主要對象是盧四鳳，是這個段落的主人公，所有的句子都是描述她的。所以，盧四鳳出現在所有的句子，幾乎所有的小句中。這就涉及盧四鳳重現時，以何種形式出現的問題。
從符號的基本功能的角度講，她每次出現都應該以相同的符號來指稱她，這樣會形成相同符號的重複出現，即“四鳳—四鳳—四鳳……”但從語篇銜接的角度講，她再次出現時應該由不同的符號來指代，如“她”。但從信息傳遞的基本原則，特別是經濟原則的角度講，由於再次出現時成為“贅言”性成分，所以又可以被省略掉。實際上，這些特點在以上例子中都出現了。
在這個段落中共有24個小句涉及到LuSifeng，其中20個小句中有指稱LuSifeng的成分，另外四個小句分列在三個地方。分別在2—3句、13句、23句。在第2—3句中，兩個小句都是非限定性小句；在13句和22句中，都是由並列謂語形成的。在其他有指稱成分的小句中，所使用的指稱成分包括三個類別：名詞、代詞和所有格指示成分。
名詞隻出現在句子的開頭部分。在第一段中，出現的是“LuSifeng”；在第二段的開頭，出現的是“Sifeng”。實際上，在第二段的開頭用“she”語篇的銜接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語篇的意義也會延續下去，可為什麼作者還是用“Sifeng”呢？
另起一段表示從意義上距離加大，從而會增加符號解析的難度，即在從符號指稱符號的序列中，當另一段開始後，這種延續會受到幹擾，所以，需要用基本符號來強化一下，為下一步繼續使用符號序列打下基礎。另外，從經濟原則的角度講，用元符號從符號的角度是經濟的，但從解析的難度的角度講則是不經濟的，所以，用基本符號會更有效。
用指稱成分，包括代詞和指示成分，來替代原來的基本符號是英語的一個基本特點。在第二、三小句中，用了非限定性從句，一般情況下限製了主語的顯性特點，所以其指稱性的隱含性是正常的。在第14句中，由於是並列謂語，則省略主語會使兩個小句的關係更加緊密。在第23句中，出現了相同的情況，謂語並列，主語共用。
在其他的所有小句中，都是用人稱代詞來指稱“LuSifeng”，在第二段“LuSifeng”出現後就在9個小句中出現了人稱代詞和人稱所有格指示詞。這說明，在不間斷的情況下，在英語中，元符號可以連續在多個小句中出現，不必要用基本符號來強化和延續。實際上，如果把並列謂語看作同一個小句中的兩個並列成分對待的話，整個第二段中所有小句，除第一個小句外，都是由元指稱符號來延續的。它保持了指稱意義的連續性，使語篇保持密切的銜接，銜接力十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