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論話語學的學科建構(2 / 3)

話語學的對象和範圍,實際上既包括了已有研究,也囊括了可能的研究。如果我們把既有研究和可能的研究融合在一起,話語學的理論體係形態就呈現為:話語性質、話語符號、話語環境、話語主體、話語能力、話語權利、話語手段、話語方法、話語信息、話語過程、話語機製、話語動機、話語行為、話語類型、話語結構、話語體式、話語風格、話語傳播、話語媒介、話語受眾、話語接收、話語理解、話語功能、話語評價、話語秩序、話語製度、話語文化及話語文明。

如果我們把由此生成的理論,應用於社會實踐,話語學的研究範圍將被拓展到人際、政治、經濟、法律、商業、文藝、建築等話語領域以及廣播、電視、網絡、手機等各種媒體話語產業以及人機智能領域。

2話語學亟待開拓的新領域

(1)新媒介話語。話語研究的深入,不僅形成了一個以“話語”為核心的生成、傳播、理解係統,同時也形成了一個由話語本體向話語主體、話語社會、話語文化、話語秩序延展的序列。在既有的研究中,話語作為語言成品的分析研究是最為深入的,但是作為一種社會消費品的話語產業和作為一種社會傳播秩序的話語文化、話語秩序和話語文明的研究,以及作為一種人類自身價值延伸的媒介話語研究卻很不深入、很不係統。近年來,隨著新媒介技術的發展,作為傳統信息傳播符號的話語空間被大大拓展。數字時代使傳統的話語媒介產業如虎添翼,迅猛發展。因此,依托傳統的話語和媒介研究,深入探究新媒介形態下話語生產與消費的新現象、新問題,已成為話語學研究亟待深入開拓的領域。在新媒介傳播中,話語作為交際、思維工具的屬性及其傳統功能被弱化,話語的政治、文化、經濟功能被大大強化。話語的產生與消費應成為新媒介文化產業研究的一個重要方麵。媒介話語的生產、消費過程及其規律研究無疑會成為新話語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新聞、廣告、文學等話語類型和信息形態及其傳播媒體——廣播、影視、網絡等,都應納入話語產業化形態進行重新的闡釋和解讀。

(2)智能話語。當代話語研究,微觀上逐漸由語言範疇中的話語本體,向話語生成的心理機製乃至人工智能、人機對話延伸。上述方麵,在既有的研究中已經取得了一些成果,比如人機簡單對話、科技話語的機器翻譯問題等。但是,更為複雜的話語領域特別是日常話語、文藝話語、新聞話語等自然話語的機器翻譯研究仍有待加強。此外,話語生成的神經心理機製的基本理論研究進展也十分有限。在既往研究中,雖然語言學者與計算機學者之間在科研隊伍、理論建設方麵開展了一些有益的合作,但是作為統一的以話語為研究核心的隊伍、學科整合仍然很不夠。這與既有的學術傳統、學術體製、學者知識結構、人才培養模式都不無關係。研究者分散在不同學科,彼此隔膜,成果缺乏共享機製,理論與應用缺少兼容渠道,這些既是話語研究滯後的根本原因,也是話語學理論整合、隊伍整合中的難點之一。話語生成神經心理機製、複雜自然話語的計算機認知、多語體話語的語碼轉換,都是新話語學理論建構中的核心領域。

(3)話語秩序與話語文明。在話語性質的既有闡釋中,似乎很少涉及人類的話語秩序,這既關涉國別話語秩序,也關涉全球話語秩序。實際上,統一的話語學理論體係建設,無法回避人類的話語秩序問題。話語不僅是信息載體和思維成果的載體,同時也是人類文明的載體,是人類傳播秩序的基本體現形式。話語狀況,不但可以看作是國家民主製度、人權、社會正義狀況與形態的真實寫照,而且也可以看作是國家軟勢力和國際形象評價的重要指標。實際上,當代話語研究對象和範圍不斷演化的趨勢,也證明話語研究宏觀關照的必然性。話語研究的基本態勢,除了微觀上逐漸由語言範疇中的話語本體向話語生成的心理機製乃至人機對話方向延伸之外,宏觀上也逐漸由話語本體拓展到了宏觀的話語社會空間,向話語主體、話語能力、話語權利、話語文化、話語秩序方向拓展。因此,把話語主體、話語權利、國家話語權、話語全球化以及人類話語傳播秩序、話語傳播文明納入話語學理論視野,是學科理論發展的必然趨勢。為此,“話語學的學科建設,應從對單一類型的話語分析,走向對人類所有話語類型的探究;從微觀的話語內部研究,走向宏觀的話語主體權利、話語秩序、話語文化和話語文明研究;從個體或群體話語研究,走向社會輿論和國家話語研究;從國內話語研究,走向國際話語研究;從國家形象的話語建構研究,走向國家軟實力建設研究;從單一的話語文化研究,走向話語的國家文化研究。”[2]

三、學科建製規劃

關於話語學的學科建製,我們曾預測“社會對話語生產和消費的需求,必然促進學術研究的深入和發展,促成話語學學科的誕生。話語學的誕生,將可能填補學科建製上的空白——話語學專業和話語學係”。[3]在此,我們想對此做進一步的闡釋。

1學理傳統上的可能性

話語學的誕生是學理邏輯推演的結果。首先,任何學科體係的產生都具有時代性。舊有學科的消亡、既有學科的整合和新學科的誕生,同樣是時代發展的結晶。話語研究及其學科重構本身也貫穿了這一學術邏輯。從古希臘時期的修辭學,到20世紀的結構主義語言學、轉換生成語言學、話語分析理論以至於言語傳播學、新修辭學,等等,都體現了話語研究及其不同形態的演化曆史。它表明在從公元前五世紀人類口語研究到20世紀話語本體研究和21世紀的人類傳播秩序研究的鏈條上,舊學科的演化、消亡和新學科的誕生,一切皆有可能。其次,既有研究已經為新話語學的誕生做了學術研究上的充分儲備,話語所關涉的各個方麵和各種領域,都有了相當豐富的研究成果。再次,話語研究已與其他相鄰學科形成了兼容態勢,這包括語言學、文藝學、寫作學、敘事學、政治學、新聞學、傳播學以及修辭學,等等。因此,這種以“話語”為核心的學術鏈條在學術實踐上已經形成統一。最後,話語研究的學術隊伍條件也已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