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隻求不悔(1 / 3)

封君揚不敢迫她過緊,隻得應道:“好,我給你時間。”

他說完這話起身出去,給辰年端來一碗素粥過來,眼瞅著她吃下了,這才起身離去。辰年睡得太久,腦子難免暈沉,躺不得片刻,竟又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翌日清晨方醒,辰年強撐著坐起身來,穿衣下床。有侍女在外間裏值夜,聽見動靜,忙過來說道:“姑娘快些躺下,您想要什麼吩咐奴婢就行。”

辰年聽得眉頭微皺,她看了那侍女一眼,淡淡說道:“我要出去走一走,你不用管我。”

那侍女聞言便要上前伺候她梳洗,不想卻被辰年拒絕,她不覺有些忐忑,怯怯地立在一旁瞧辰年。辰年雖不喜她這模樣,卻仍是耐著性子向她笑了笑,解釋道:“我隻是不喜人近身伺候,和你無關。”

外麵天氣雖有些寒冷,卻更顯那空氣清新。因著時間尚早,城守府裏還十分安靜。辰年沿著府中小徑走不多遠,忽地彎腰從地上拾了兩枚石子來,揚手往身後打了過去。那石子正正地打在遠處的一棵樹上,過不片刻,便有一個暗衛從樹後現身出來,頗有些尷尬地向她招呼道:“謝姑娘安好。”

辰年拍拍手上的塵土,淡淡說道:“你若要想跟著我,就光明正大地跟著,咱們還能說兩句話。”

暗衛哪敢真湊上去與她說話,聞言忙道:“小人這就退下。”

辰年點點頭,又道:“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我不喜歡他這樣。”

暗衛恭聲應下了,小心地退了下去。

辰年在原地站了片刻,這才又轉身過去,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朝陽子的住所。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抬腳進了那院子。

朝陽子一向起得早,此時正在院中打一套怪模怪樣的拳法。辰年就在一旁台階上坐下了,手托著腮安靜地看他。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朝陽子才緩緩收了功,回頭瞥辰年一眼,瞧她麵色還好,便就隻問她道:“可有發熱?”

辰年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答道:“沒有。”

朝陽子放下心來,進屋拎了兩個矮凳過來,自己坐了一個,另一個丟給辰年,問道:“大早起的,怎麼到我這裏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辰年換到矮凳上坐下,答他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心裏有些亂。”

朝陽子翻翻眼睛,“這心病我可治不了。”

辰年不由被他說得笑了,靜了片刻,忽地說道:“道長,我覺得這人真是奇怪,莫說你看不透別人的心思,便是自己的心思,有時好似也不明白。”

她低下頭去,拾起一小段枯枝在地上隨意地劃寫著,自言自語地說道:“最早的時候,隻要他應我不娶別人,和我一個人廝守,便是叫我沒名沒分地跟著他一輩子,我也甘願。等到後來,我就想著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隻要他肯不在意我的身份,明媒正娶了我,那我也願意。可到了如今,他什麼都肯依我了,我反倒又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在地上寫了字,隨即就又抹去,朝陽子瞥了一眼,瞧出她寫的盡是“阿策”兩字。他想了想,就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辰年失神了片刻,答道:“我也不知道了,我兜兜轉轉走了許久,卻好似繞了個大圈,又回到原處了。”

朝陽子被她繞得頭暈,無奈地翻了翻眼睛,道:“這事你還得去尋那慧明老和尚說去,道爺我已經被你說糊塗了。”

辰年聞言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卻是忽地說道:“道長,我想再去爭一下,可好?”

“和姓封的那小子重修舊好?”朝陽子問道。

辰年答道:“那日以為自己必死之時,心中最想見的一個人卻依舊是他。既然如此,我總得再去努力一下,便是依舊不成,日後想起了,也不會後悔。”

朝陽子卻是不禁歎道:“哪如遠走高飛逍遙自在的好!”

“是啊,我也覺得走了許是更好。”辰年苦笑,將自己寫出的“阿策”兩字又再次輕輕抹去,“可不再去試一下,難免會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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