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家人來報:“老爺!外麵有官兵叫門。”
東方雲鶴向他擺擺手叫他先出去。又向段紫雲吩咐道:“藏在這裏沒人找的到。記住,無論如何也不準出來。若被他們發現,不但老朽一家性命難保。你也難以逃脫呀!”段紫雲點頭應諾。
東方雲鶴將密室暗門關好,便走到前庭去開大門。見霍虎領一幫氣勢洶洶的士兵正堵在門口,東方雲鶴抖了抖衣袖,鎮定的問道:“原來是霍將軍。不知霍將軍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霍虎見喊了許久,他才開門。冷笑道:“東方先生是聰明人,又何必引火上身呢?快把段紫雲交出來!”
東方雲鶴笑道:“將軍弄錯了吧,老朽可沒見過什麼段紫雲?”
霍虎一拱手道:“先生可願讓我搜一搜?”
東方雲鶴怒道:“霍將軍!沐王在如意城時尚且敬我三分。你要搜我府第,這未免有些過分吧?”
霍虎笑道:“東方先生不敢讓我搜,定然是做賊心虛了。”
東方雲鶴指著他,瞠目道:“看來你定要給老朽安上個窩藏之罪。好!我就讓你搜!若搜不出,又當如何?”
“我願當眾人之麵,來日向東方先生負荊請罪。可如果要被我搜到——,哼!”霍虎說完,便領士兵闖了進去。
這些士兵房前房後、屋裏屋外,柴堆水井、雞舍狗窩都搜了個遍,卻連段紫雲的一個影子都沒找到。可東方雲鶴的府第被攪得雞犬不寧。霍虎見眾兵士沒找到段紫雲,心中暗想,東方雲鶴足智多謀,他必是把段紫雲藏到隱秘之處。我何不將計就計。想到這裏,便向東方雲鶴拱手笑道:“東方先生,想必段紫雲又從別處翻牆逃脫了。是在下錯怪先生了,來日必登門謝罪!”
東方雲鶴笑道:“這就不必了,霍將軍可願到屋裏喝杯茶水?”
霍虎道:“難得東方先生寬宏大量。在下還要追捕段紫雲,告辭!”說完便領兵向大門外走去。
東方雲鶴見官兵走遠,便命家人關上大門,自己轉身來到密室。段紫雲知道東方雲鶴支走了官兵,納頭就拜:“東方先生救命之恩,紫雲永生難忘!”
東方雲鶴忙扶起他問道:“紫雲,快起來。你是如何逃出麒麟城的?”
紫雲隻得將沐天晟釋放自己以及自己出獄以來的所見所聞,還有行刺潘南月之事全部告訴東方雲鶴。
東方雲鶴歎道:“老朽這才明白雪竹的難言之隱。原來她是為救你,才自願嫁給沐天晟的。”
“那我救她之時,她為何不和我一起逃出?還痛罵我等?”
“那我問你,你們搭救雪竹之前,可曾告知雪竹?”
“她在沐王宮中,我們如何告知她?”
“這就難怪了,雪竹行事一向謹慎。你們四人貿然闖入瑤香園,雪竹卻絲毫沒有準備。她若與你們逃跑,沐天晟豈肯幹休?若派兵守住城門,雪竹不但逃不出去,恐怕還會連累你們四人。她若不痛罵你等,又如何能取得沐天晟和北邦文武的信任?又如何能保你們全身而退?”
段紫雲聽罷東方雲鶴一番話,如夢初醒,自責道:“我怎麼如此糊塗!如果想方設法暗中聯係到雪竹,何至如此?隻可惜雪竹恐怕已經被那沐天晟糟蹋了。”又抬頭向東方雲鶴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棄雪竹。我要再到麒麟城,一定要把雪竹救出來。”
“紫雲切不可意氣用事。雪竹聰慧過人,時間一久必有脫身之計。隻是,老朽倒有一樁大事要紫雲去辦。”
紫雲點點頭問道:“先生但說無妨?”
東方雲鶴從抽屜裏取出一卷花名冊遞給紫雲道:“沐天晟雖對老朽德深意厚。可老朽日夜不敢忘掉黎王知遇之恩,時時想著光複南邦之事。隻可惜人老力衰,不能為南邦再立奇功。如今如意城中好多南邦舊臣並非真心投降,隻是迫不得已。他們常與老朽暗中來往,私議南邦複國之事。這是眾人簽名,你務必把它送到二王子手裏。將來攻打如意城時,這些人都是內應。”
紫雲接在手裏,跪道:“東方先生年近花甲,卻常思報國。紫雲若不以死報效南邦,有何麵目苟活在世上?先生放心,紫雲回越城之後,立即將此物交給二王子。在與二王子共起義師北上,除潘南月,收複如意城;掃梅雲夢,靖平南邦國。然後再領一精銳之師渡紅綾河,直搗麒麟城。讓他沐天晟也嚐一嚐國破家亡的滋味。”
東方雲鶴忙扶起他,道:“紫雲有如此雄心壯誌,老朽也就放心了。隻是——”說到這裏,眉頭不禁一皺。
段紫雲見他似有心事,忙問:“隻是什麼?”
“隻是南邦傳國印璽不知現在何處?若是沒有傳國印璽,就無法發檄文令各地百姓紛紛響應,共討逆賊。光複南邦也就免不了一場血戰。”
“是呀。百姓若被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利用,南邦內部豈不自相殘殺?沐天晟若再乘機進兵,南邦複國豈不比登天還難?”紫雲說完,又問道:“依東方先生隻見,如何是好?”
東方雲鶴沉思片刻,道:“你到越城後,一麵派人四處查找印璽下落,一麵助二王子練兵選將。若找到印璽,便可速發檄文、隨時起兵。若找不到印璽,光複南邦之事還需緩圖。待兵精糧足,北邦不備之時,突然起兵,以成大事。”
紫雲點頭讚道:“先生果然足智多謀,紫雲願繼先生之誌!此處不宜久留,我必須盡快離開此處。免得讓先生為紫雲擔憂。”說著便要走出密室。
東方雲鶴忙攔住他,道:“你且休動,我已經派人出去打探。若官兵果真退了,晚上你再喬裝打扮一番,逃離此處。”
未過多久,家人來報:“老爺,我們門前門後倒沒有官兵了,現在官兵滿城的搜尋段將軍。”
段紫雲笑道:“東方先生,若官兵在城中找不到我,再返回來搜查如何是好?我看不必等到晚上啦。此時便可趁亂逃出去。”
東方雲鶴思忖良久,道:“也罷,你且換套衣服。呆會兒我送你從後門出去。”說罷便領著紫雲出了密室,去內堂換了件衣服。
再說霍虎親眼見到段紫雲進了東方雲鶴的府第,認定是東方雲鶴隱藏了刺客。便與衛龍商議,可讓官兵滿城搜尋段紫雲,迷惑東方雲鶴。然後二人領三十名精壯兵士身著便裝,暗中盯著東方雲鶴府第的動靜。忽然有人來報東方雲鶴家的後門有動靜。霍虎向衛龍詭秘一笑:“怎麼樣?果然不出我所料。”
又衝眾兵士喊道:“都隨我來!”幾十餘人便向東方雲鶴家的後門抄去。
東方雲鶴打開後門,又對段紫雲勸道:“紫雲,路上多多保重。凡事不可莽撞。記住我交給你的東西。”
聽罷東方雲鶴的叮囑。紫雲深施一禮,轉身正要離去。卻見霍虎、衛龍等人已經圍了上來。霍虎用刀尖指著東方雲鶴獰笑道:“東方先生,你不說段紫雲不在你府中嗎?可現在又是何故?”
東方雲鶴見事已泄,猛地把段紫雲往旁邊一推,喊道:“快跑!不要管我!”
段紫雲見霍虎輪刀向自己砍來,忙用槍抵住。衛龍知道霍虎一人敵不住段紫雲,正要上前相助,卻被東方雲鶴死死抱住後腰。衛龍隻一用力,便把東方雲鶴摔在地上。正要邁步,東方雲鶴卻又死死抱住他的腳,向段紫雲喊道:“不要管我!快跑!”
衛龍見如此頓時火冒三丈。握住大刀使勁向東方雲鶴後背捅去,可憐年邁之人此時已命懸一線,他扭動著身軀,痛苦掙紮。雙手仍未放鬆衛龍。衛龍見他還沒斷氣,又掄起大刀在他身上亂砍一陣。段紫雲見東方雲鶴被衛龍砍倒在血泊裏,慘不忍睹。慟哭道:“東方先生!我誓為你報仇。”
抖起絞龍槍又刺倒了兩個士兵。霍虎、衛龍見段紫雲此時殺紅了眼,不敢近前。段紫雲乘勢殺出了重圍,霍虎、衛龍才猛然醒悟。忙命手下兵士速去傳令,關閉各個城門。可段紫雲早已跨上天山白龍駒殺出城門,向南逃去。
潘南月聽說跑了段紫雲,頓時氣極敗壞。令霍虎、衛龍帶兵把東方雲鶴府中三十餘口不分老小,盡皆屠戮。滿城百姓無不為之憤慨、落淚。
再說,雪竹自從嫁給沐天晟,日夜尋思與小蝶攜著印璽逃出宮去。可沐天晟卻令宮女小蓮等人,隨時跟著雪竹。根本沒有可逃之機。一個人在邀馨樓裏呆膩了,便令小蓮領著她在沐王宮四處轉轉。轉過幾圈,便把沐王宮內天曜殿、修武庭、惜羽池等地方轉了個遍。正要回邀馨樓時,卻見旁邊假山後大樹下有一別致閣樓。雪竹收住腳問道:“這是何處?”
小蓮道:“這是大王的書齋,名叫‘拾菊齋’。”
“‘拾菊齋’?好名子。我要進去看看。”
剛要起步,小蓮忙勸阻道:“娘娘,大王曾經有令。任何人沒有他的允許,都不得擅自入內。”
小蝶笑道:“一個書齋而已,裏麵能有什麼秘密?難道堂堂的王妃娘娘都不能進去?”
小蓮道:“你有所不知,大王平時就在拾菊齋批閱奏章。裏麵必有些軍政要事需要處理,倘有人進去攪擾了大王。大王定會生氣。”
雪竹看了看拾菊齋,笑道:“算啦!一個小閣樓而已,還說的這麼神秘?難道裏麵還有金銀珠寶不成?”說完便領眾宮女向前走去,可心中卻對這拾菊齋產生興趣。
剛回到邀馨樓就見沐萱公主來訪。忙把她請到樓上,令宮女上茶。沐萱見室內有兩張床,笑問道:“嫂嫂沒和王兄睡一張床?”
雪竹低頭道:“萱妹休要取笑。我這幾日身子不適,所以才暫睡兩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