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夢裏桃花綻春蕊,湖畔楊柳拂酒香(2 / 3)

這時雪竹才看清楚眼前這位少年將軍,隻見他生的濃眉大眼、直鼻方口,一臉英雄氣概,滿身壯誌豪情。“不知將軍姓甚名?現居何職?”段紫雲答道:“在下如意城禁衛隊總領段紫雲,奉大王旨意,前來迎接公主。”雪竹一聽是段紫雲,忙道:“原來是段小將軍,我在宮中早就聽父王提起過你。今天若非小將軍相救,還不知道將會如何?可知刺客來曆?”“末將不才,讓賊人走脫。不過公主放心,末將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既然如此,有勞段小將軍了。回宮!”雪竹說罷,關上轎門。

這時小鈺、小蝶已經趕了上來,見雪竹無事,才把心放了下來。遂與雪竹一同進了車轎。車轎內,隻見青兒微閉雙眼,臉色發青。雪竹知道青兒傷勢不輕,忙從囊中取出一粒救命還魂丹,令青兒服下。

不一會兒青兒睜開雙目,“公主,你沒事吧?”雪竹聽到青兒微弱的聲音,摸了摸她的脈。又見她的呼吸已經均勻,知道她已沒有性命之憂了。便對她道:“青兒,我沒事。你服了我的救命還魂丹好好休息一會兒,回去再讓太醫給你開一些藥調理一下就沒事了。”

“什麼?救命還魂丹那麼珍貴,公主也沒有幾顆。給我吃了,那不太奢侈了嗎?”青兒驚道。

“小傻瓜,救命還魂丹,就是救人命的。關鍵時候如果不用來救人,那還不是廢物。”雪竹笑著安慰青兒。

小蝶在一旁說道:“唉!青兒,這次多虧劉大哥那隻飛鏢,要不然,甭說公主的救命還魂丹,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救不了你。”

“是呀,多虧劉纓大哥。青兒,你回去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小鈺也接過話腔。

“拉住它!拉住它!別讓它亂跑!”雪竹在車轎內聽到前方一陣躁動。忙令車停下,讓小蝶出去探聽一下。

不一會兒,小蝶回來向雪竹報道:“公主,剛才有一個賣鴿子的老漢路過,有隻鴿子飛了出來,前麵那個段小將軍的馬受了驚嚇把老漢的鴿籠子踢爛,那些鴿子全飛跑了。幸好人沒有受傷,段小將軍已經製住了烈馬。公主請勿擔憂。”

雪竹聽到這些,心中稍微平靜下來。段小將軍,就是那個救了自己性命的段紫雲。早聽人說過,此人極有膽略,又勇猛過人。是南邦國的棟梁之材。剛才又親眼目睹段紫雲的英姿,不覺心裏一陣發熱。出於好奇,雪竹打開了轎門,向外看去。

隻見段紫雲正對那賣鴿子的老漢道:“老人家,實在抱歉。這些鴿子多少錢?我賠。”遂掏出銀子往老漢手裏塞。

那老漢見到這麼多兵馬,已經嚇得戰戰兢兢。又見段紫雲給他銀子,忙揮手道:“將軍,不敢當,不敢當。是我自己的鴿子沒有看好,驚了將軍的座騎。怎麼還敢向將軍索賠?”

段紫雲見老漢不收。便道:“老人家,跑掉的那些鴿子,當是我們買了。這銀子你老人家就先收下吧。”老漢拗不過他,隻得收下銀子,千恩萬謝後離開了。

這一切,雪竹都看到眼裏,心裏不禁歎道,多麼仁義的少年啊!心裏不覺想起了什麼,臉上泛起一片緋紅。就像春風裏的桃花初綻春蕊,煞是可愛。

身邊的小蝶好像看出了端倪。向雪竹問道:“公主,你有什麼心事嗎?”

“沒!沒有!”雪竹忙扭轉頭不敢正視別人。

小蝶嘿嘿一笑:“唉!公主,你知道前麵那個段小將軍嗎?那可是,咱們南邦國兵馬大都督段恒的兒子。年紀輕輕、軍功顯赫。非常受大王重視呀。”

“這還用你說!”雪竹打斷小蝶的話。心裏又泛起一絲暖意,是高興?是羞澀?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試圖忘掉段紫雲這個名字來平靜一下自己心中的波瀾。可無論如何,就算閉上眼睛,那個高大的英武身姿總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仿佛自己的心已經烙上了‘段紫雲’這個名字。車在顛簸中前進。春風徐徐,馬蹄聲踏碎了寧靜的處子之心。

春花朵朵胭脂堆,柳絲戲燕燕雙飛。

碧水瓊閣山有色,錦宮深處知有誰?

如意城中錦霞宮旁的禦花園裏有一石棋盤。有兩個人正在凝神下棋。其中一人身穿黃龍戲珠袍、頭戴束發金冠、一縷長髯、四十上下,這正是南邦國王黎霄。而另一位卻身穿一襲青雲耀日袍,頭戴赤金幘,頭發胡須皆已斑白。卻麵色紅潤,精神矍鑠,似有仙風道骨,又不乏血氣豪情。這人便是南邦國大名鼎鼎的丞相東方雲鶴。旁邊幾個宮女侍立一旁,不敢隨意走動,生怕擾了大王與東方相國的雅興。大好的春色也隻好任由那狂蜂亂蝶四處分享了。

南邦國王黎霄斜倚在石桌旁,看著自己的棋子一個個被對方吃掉,不由皺起眉頭。猶豫的下了一子。“大王,確定這麼下了!”東方雲鶴輕聲問道。

黎霄沉吟片刻道:“為今之計,隻有如此。莫非先生還能吃了我不成?”

“即如此,那微臣就當仁不讓了。”東方雲鶴撩起衣袖嗬嗬一笑。一枚棋子落定,勝負已分。“大王,你輸了。”

“東方先生,好棋藝。孤王怎麼就沒看出來,可惜!可惜!”黎霄隻得認輸,然而心中卻又不甘,“來來來!東方先生,是我一時疏忽。再來!再來!”

東方雲鶴道:“大王,整個棋盤不過二尺,可以說每個棋子盡在眼底。可為什麼雙方對弈總有因一招之誤而至滿盤皆輸的?”

“哈哈,先生是要考考孤王?”黎霄拈須笑道。

東方雲鶴忙道:“不敢,古人雲‘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知大王以為剛才那局棋因何而敗?”

“嗯——,這個,東方先生,是孤王一時疏忽。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

“大王,對弈勝敗雖是常事。可必定是棋子而已。若是治國用兵,勝敗可就沒有下棋這麼簡單了。”

黎霄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忙道:“那孤王願聽先生高論。”

東方雲鶴道:“大王,棋者,局也。人生如局,事事如棋。對一個人來說,一招走錯,前途坎坷。對一國來說,國為棋盤,士為棋子,君是弈者。朝堂百官,用錯一人,就如下棋走錯一子。再想反敗為勝,就難了。”

黎霄聽罷,若有所思道:“先生此言差矣,治國用人,擇優而用,豈能像下棋一樣草率?”

“大王不要輕視這小小一局棋,棋中奧妙,可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

“那先生你細細講來。”

“大王,這二尺棋盤可算大?”東方雲鶴問道。

“不大。”

“這每個棋子車馬炮卒所司之職,所在之位,大王可都能看清楚?”

黎霄道:“先生,二尺棋盤,孤當然能看清楚。”

“大王!”東方雲鶴繼續言道:“棋盤隻有二尺,邦國卻有千裏;棋子隻有數十,國士卻有千萬;小小一局棋,大王都曾因疏忽而敗。不知大王,能保證國中之臣沒有錯用的嗎?”

黎霄一聽,心裏不太高興,但東方雲鶴自到南邦已來,嘔心瀝血,鞠躬盡粹,輔助自己治理南邦已經十年了。還有他的滿腹經綸,把南邦治理的井井有條。在群臣中,他德高望重。在百姓中,他美譽如雲。黎霄知道東方雲鶴又要向他發難,但不知道他想奏稟何事。遂問道:“東方先生,你看我治理南邦,用錯何人?”

東方雲鶴見黎霄臉色微冷,忙起身退出數步,跪倒在地,奏道:“大王,臣聽說,大王想用外戚潘南月總督南邦兵馬,可有此事?”

“是又如何?”

“那段恒段將軍?”

“段將軍自上次陣前受傷,箭瘡一直未愈,這你都知道。孤打算讓他暫交出兵權回家休養。”

“但臣以為,潘南月非將帥之才,恐怕不能勝任都督之職。”

聽到此話,黎霄更加不滿,忍住怒氣問道:“以先生之見,潘南月不行,段恒年事已高,再加上段將軍多年征戰一身痼疾。誰可擔當此任呀?”

“依臣之見,段恒之子段紫雲多次隨父征殺疆場,此人勇冠三軍,足智多謀。可擔此任。”

聽此言,黎霄不由大怒:“東方雲鶴!沒有段氏父子,我南邦就危如累卵嗎?段紫雲小小年紀,統領三軍,誰人肯服。現在孤用他作禁衛軍總領,已經十分重用了!”

“大王——”東方雲鶴剛要說什麼。黎霄又揮手道:“東方先生,你起來吧。剛才孤王語氣重了些,請勿見怪。”

黎霄自知話重,忙向前扶起東方雲鶴道:“東方先生,段紫雲確實智勇雙全,但必定年輕。潘南月是潘妃之兄、二王子的舅父。孤用他,也許更踏實一些。”

東方雲鶴道:“潘南月不懂領兵布陣。萬一,國中有了戰事,如何應付?”

黎霄聽罷,哈哈大笑:“先生,自從段都督南掃越城、蠻城;北定紅綾河以來,南邦兵馬威震四海,就連北邦的沐天晟都不敢正視南邦。你看,如今我南邦國內海清河宴,邊關毫無戰事。讓潘南月為都督,無妨!先生多慮了,請回吧!”說罷,轉身向錦霞宮走去。東方雲鶴見此,隻得歎了口氣,扭身離開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