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守用疑惑而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塞巴斯的手套,然後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在背在身後,點頭道:“叫我‘尾崎先生’就好。”
一直淺笑不語的不寂看了半晌,忍不住笑出了聲,惹來兩人疑惑的目光。一個稚童力表老成,一個青年佯裝不知,而此刻,不寂見他們又一個懵懂茫然,一個無奈淺笑地望過來,更是暢懷不已。
“光守!”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不寂循聲望去,見一個十七八歲光景的少年焦急地在樂器店門口張望,見到他懷裏的光守時,遠遠喊了一聲。目光掠過不寂身上時,微微一頓,然後走到不寂跟前,禮貌地點頭微笑,“十分抱歉,我們光守麻煩你照顧了。”說著,就對著光守伸出雙手,說道,“光守,怎麼突然跑出來了,快過來,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俊美的少年,穿著一身運動裝,顯得很有精神和活力。一頭偏長的藍紫色頭發,平添了幾分柔和,沉穩的笑容,帶著淡淡的疏離,口吻中自然地流露出一種靜謐的壓迫感。不寂覺得少年的性格也許並非如他外表那般,給人以一種柔和甚至是柔弱的感覺。這個少年,應該就是光守剛才說的表哥吧,看樣子應該是個高中生。
“幸村表哥。”光守對少年喊了一聲,卻並沒有回應少年伸出的手,隻是更緊地箍住不寂的脖子,蒼幽幽的眸子一片澄亮。
少年看自家表弟堅定而自然地賴在別人的懷裏,眼中的依戀和儒慕那麼分明,有些詫異地張了張嘴,默然。這個表弟年紀雖小,但與別家同齡的孩子不同,平時不吵不鬧,很是乖巧,自小就極有主見,比之那些總是哭鬧著的孩子來說,有些過於懂事和聰慧。家裏的人對他很是寵愛,也不見他恃寵而驕,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沉穩模樣,何時見過他對一個人流露出這般依戀而稚氣的表情。就是對他百般縱容的祖母,也不見他有過這樣的神情。
不寂見少年的神色喜怒難辨,以為是光守的拒絕讓他傷了心了,於是就開口打破沉默:“你是光守的表哥,幸村精市,對嗎?”見少年難掩驚訝的神情,不寂笑了,“美砂經常對我說她有一個很優秀的侄子。”
姑姑?幸村精市恍然,不著痕跡地將不寂打量了一番。溫潤如玉的青年,給人以春風般的舒朗和淡淡的暖意,琉璃似的眸子澄然如水,似乎可以一望到底,眨眼間,竟是一池秋水,波光瀲灩。聽他熟稔的口吻,是姑姑的朋友嗎?
許是少年的疑惑太過顯露,不寂解釋道:“我是關彥和美砂的好友,雲上不寂,喚我‘雲上’便可。”
聽到“雲上不寂”四個字,幸村精市更是驚訝,姑姑口中常常提到的那個教她園藝的師父就是這個人?而且也常聽姑姑說“如果早些遇上他的話,說不定三年前精市就不用受病痛折磨了,畢竟他的醫術真的是神乎其技……”很厲害的醫術嗎?明明看上去還那麼年輕……
“雲上……前輩……”幸村精市頓了頓,笑道,“我常聽姑姑提起前輩,沒想到今天有幸一見,更沒想到……”看了一眼乖巧地窩在不寂懷裏的光守,幸村精市訝然失笑,“光守真的很喜歡雲上前輩呢。”
“我也很喜歡光守。”不寂看著光守發亮的眼睛和紅紅的耳尖,溫柔地笑開了,將光守放在地上,改牽他的手,說道,“剛才聽光守說,你今天帶他來看望尾崎老先生,還有買鋼琴。”看了一眼樂器店,又問,“光守看好鋼琴了嗎?”
“嗯,我們剛才正在付賬,光守看見前輩就從店裏跑出來了。”幸村看了一眼自始至終都在微笑的塞巴斯,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一種違和感,但轉而又消失了,對此,幸村並不作他想,隻當是對陌生人的正常反應。“這位先生是……”
幸村的那一眼,讓塞巴斯的笑意更深了。要知道,惡魔很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緒,就算千年來都浸染著血腥和黑暗,隻要惡魔不想,那麼他就隻是一個外表完美,行為優雅的執事而已。如今有人類一眼便能感覺到他的不同,塞巴斯簡直想要為他鼓掌了。
“他是塞巴斯蒂安&8226;米卡利斯,是我的朋友。”真是敏銳的少年。不寂自然也看見了幸村那一瞬猜疑的表情,心中不無讚歎。塞巴斯的優雅和完美的確是麵具,但在普通人眼中卻是刻骨的真實。不寂並不否認塞巴斯是真的優雅和完美,但他相信,他的這種優雅和完美就像演戲,演著演著就當真了,所以盡管塞巴斯給人外在的形象是如何,他本質依然是一個惡魔。不寂很清楚這一點,塞巴斯自己更是明白,隻是旁人卻未必看得透。如今這個少年如此敏感的直覺,真的叫不寂另眼相看。
幸村禮貌地對塞巴斯笑笑算是打招呼,並不欲多說什麼,而塞巴斯也隻是回以一記禮貌而不顯客套的笑容。
這幾天在學車,快要考試了,所以沒什麼時間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