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商就是一個和你一樣的愛哭鬼,不過大姐十分喜歡他,很有可能會成為你的姐夫喲!有了他,將來大姐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天天照顧你這個又懶又愛哭的小鬼頭了!”幽蘭捏著淡菊的鼻尖說道。
“什麼?大姐,他是誰呀?比我還會哭嗎?大姐真的那麼喜歡他?”見有人威脅到自己在大姐心目中的地位,淡菊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
“你別聽你蘭姐瞎說,大姐最喜歡菊兒了。”說著,紅梅夾了一口菜放到淡菊碗裏。
“對了,姐姐,宮商教的這批琴藝研習班裏的姑娘們來曆你知道嗎?那個教銀羽的是什麼人?”紅梅轉頭向虹兒姐姐問道。
“那些人的來曆在幻虹院的卷宗處都有檔案可察,不過那個銀羽你不記得了嗎?兩年前,她還在冬琴會上向你挑戰過的。”
“怪不得有些眼熟,那她為什麼被罰為官婢到這裏來了?”
“她本來是花月樓的頭牌姑娘,在參加完兩年前的冬琴會就給蘇州財政司的艾朱保大人當了妾室,那個艾大人貪汙案發,她就被發配成官妓了,據卷宗上記載,艾朱保的許多案件她都有份插手,所以一點兒也不冤枉。不過她的琴藝還算不錯吧,當年也是花月樓的台柱呢。她怎麼了?”
“沒什麼?她對小宮擔任教習不滿,被我打了幾下手心。”
“打了……幾下手心?”淡菊驚異地問道。
“是啊!怎麼了,她不尊重教習還不該打嗎?”紅梅反問道。
“那……那到不是,隻不過大姐好像從來也沒有打過人耶。”簡直太驚訝了,碧竹、幽蘭和淡菊的臉上都寫滿了好奇。
“是啊!梅兒,在琴、棋、書、畫、歌、舞六個修藝班中,擔任教習的你們四姐妹和流音、月華裏。那些清倌人都私下裏議論,說教琴和教棋的兩位教習最溫柔可親,從來也不動手打人,就是疾聲厲色的時候都沒有,不過今天,梅兒好像破例了呢?”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宮這個人一團孩子氣,一點兒威嚴也沒有,這些丫頭在以前又都是錦衣玉食的小姐脾氣,那個銀羽更是可惡,仗著自己年紀大幾歲,一點兒也不把小宮放在眼裏,我要是不給她們點兒厲害,她們會爬到小宮頭上的。”說著,紅梅用鼻子出氣道,“哼!看誰敢欺負小宮。”
“哼!看誰敢欺負小宮。”虹兒學著紅梅的語氣調笑道,“放心吧!梅兒這麼厲害,就是姐姐也不敢再讓他睡柴房了,姐姐也怕被梅兒收拾了呢。”
“姐姐,瞧你說的,梅兒怎麼敢。再說,小宮是你的師弟,你願意怎樣便怎樣好了。”紅梅臉上終於掛不住了。
“是嘛,那好,姐姐改變主意了。就讓宮商給菊兒當跟班好了。”
“耶!太妙了,我倒要好好地看一看這個宮商長了幾個眼睛,想和我搶大姐,最好先儲備幾條小命才好。”淡菊瞪起可愛的大眼睛說道。引得大家一片笑聲。
“好了,好好吃你的飯了,小丫頭。”紅梅夾起一塊雞肉,用力地放在淡菊的碗裏。
“看吧!看吧!我就說大姐還是最喜歡我的吧!”淡菊夾起雞肉向大家炫耀著,並嘟起油汪汪的小嘴說到。
“少臭美了,大姐是嫌你話多,想塞住你的嘴巴。”幽蘭又接了一句。
“我吃飽了。”受不了姐妹們的調笑,紅梅索性放下了碗筷。
“你們這群小丫頭,這麼好吃的飯菜也塞不住你們的嘴。”本來就是始作俑者的虹兒,見紅梅被羞得連飯也吃不下,反而一本正經地數落起妹妹們。
“沒關係啊,反正大姐待會兒可以去和那個宮商一起吃呀!”幻虹四姝中唯一一個嚴格遵守“食不言”閨訓的碧竹在放下碗筷後終於來得及接上這最後一句話,結果弄得紅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後,紅梅還是一跺腳,不顧姐妹們的調笑拎著食盒去了。
“菊兒,小心喲,你在大姐心裏的地位危險嘍。”幽蘭故意挑撥道。這是早上虹兒她們製定的計謀——“以哭包對哭包”。
“哼!”淡菊氣鼓鼓地放下了筷子,托著腮,小眼睛一眨一眨,馬上眼淚就要流出來了。於是,幻虹樓裏愛哭公子對愛哭丫頭,一場好戲不久就要上演了。到了幻虹院,時間還不到午時,紅梅於是先來到了存放卷宗的地方——“鳳來閣”。管理這兒的是幽蘭所教出的最得意的書法弟子——玄玉。這是一個貧困人家出身的清倌人,五年前家境難以為繼,巧遇幽蘭,以八齡之身入幻虹院習書法,憑著過人的天賦和苦練一舉挫敗同期眾多習字多年的姑娘,成為幽蘭的入室弟子,性格極為安靜,所寫楷書甚至與乃師相比亦不遑多讓,所以虹兒就讓她專門負責風來閣以專心修習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