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幻虹樓西麵一簇較小的建築群就是幻虹院了,這幻虹院傍山而建,是一處較幽靜的所在,進入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座三層高的竹樓,左邊的是鳳來儀、右邊的是雲錦閣,這就是幻虹院的清倌人日常接待客人的地方。因為幻虹院的收費較高,而且清倌人都是賣藝不賣身,然寒士少金,紈絝喜俗。真正來這裏的隻是少數的家境寬裕且以雅士自居的人,所以這裏要比彩羽樓冷清了許多。
穿過甬道、竹林、花圃、一路上雪後的冬景情趣盎然。幻虹院的琴藝研修院就設在山間的一塊平地上,空地中間有一假山盆景,中間有天然的泉水汩汩而出,穿花圃、越竹林、過山澗潺潺而去,雖冬不絕。
假山背後的二層小樓便是研修琴藝的所在,上麵的二樓是已經成為清倌人的琴師平日研習、交流的地方,而一樓就是要進修的人學習的處所了。
紅梅和宮商兩人一進入大廳便有小丫環接去了外衣,和外麵的寒冷相比,樓內卻是溫暖如春。兩人走進琴室。
琴室裏的五個座位呈人字形兩兩排例,最後一個座位打橫。見到紅梅,琴室裏五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一起嫋嫋下拜,口稱“見過紅梅先生”,動作整齊劃一,幻虹樓調教出來的姑娘果然不同凡響。與那些貧困百姓出身的女孩子不同,這些官妓身份的姑娘們從不敢稱虹兒和她們四姐妹為姐姐,而稱為先生,這也是虹兒對他們官妓身份的一種厭惡吧。
“五位姑娘能通過初試,可見於琴道上都有良好的造詣,所以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就看這三個月的努力了,照例這琴藝的研修班該是我來教導大家,但樓主臨時改派本人其它任務,所以……(什麼其它任務,不過是姐姐嘴饞,見有這傻小子頂缸,樂得把我調到廚房去給她做飯、哼。)所以改派這位宮商宮先生擔任大家的教習。”
迎著五位姑娘的目光,宮商忐忑不安地向前一步走,不想小腿掃在了旁邊的琴台角上,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又連忙忍住站好,不過和氣的俊臉扭曲的怪裏怪氣。
紅梅暗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在這時,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
聽到人家不信任的聲音,本來就出糗的宮商更是難堪得四處尋找地縫。紅梅的麵容卻是罩上了一層寒意。
“你在那裏說什麼?出來!”本來溫柔的語音中已是帶出了嚴厲。
最後一排的姑娘低頭走了出來,她的身材高挑,比紅梅足足高上半個頭,隻比宮商低上寸許,看年紀已經有二十七、八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
“銀羽。”
“對宮先生擔任教習有什麼看法?”紅梅冷冷的語氣。
……
“說!”仿佛琴上最細的羽弦被用力一勾,紅梅的語調如冰棱之破碎。
“我是想,曆屆琴藝研習班都是紅梅先生擔任教習,現在換了這位……先生,對我們不公平。”反正已經惹紅梅不高興了,銀羽索性說出自己的想法。
“很好,把手伸出來。”
白皙的手掌伸到紅梅麵前,雖然銀羽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不過手上的皮膚保養的很好,手指也很修長,依舊像十幾歲女孩子的手一樣。
紅梅捉住她的手腕,從琴台上拿起了戒尺。宮商張了張嘴巴,看到紅梅淩厲的表情,終於沒有說出什麼。
“啪!啪!啪!”一連三下,對比自己大上近十歲的銀羽,紅梅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縮回手的銀羽捧著被打的手掌,一聲不吭,鑽心的疼痛加上羞辱感使她眼角淚光四溢。
“誰要是因為欺負宮先生年輕而小視於他的話,三個月後吃虧的可是你們自己。”紅梅訓斥道。
“對於宮商先生的琴藝水平我隻說一句,他是今年冬琴會的勝出者。”輕輕地撂下這句話在五人心中激起一陣波浪。
“今年的冬琴會有人勝出,那這個宮商的琴藝不是比紅梅先生還要高明了嗎?”雖然自從半年前被發配到這裏,每天都被訓練得昏天暗地,但沒有人不知道這冬琴會勝出者的份量。而剛剛因為被打而心懷不忿的銀羽更是心頭一驚,因為其實她在四年前便來過幻虹樓,隻不過那時是以一個挑戰者的身份。
“好了,大家見過宮先生吧!”紅梅揮了揮手。
“見過宮先生。”看到五位姑娘嫋嫋下拜,一起跪在地上,宮商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快…起來…如何使得…大家好…這…我叫宮商…平身…不…哎…@$,”一邊口中亂七八糟的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地想讓大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