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走(1 / 3)

這一日像往常一樣,清蕖起床之後喝了杯蜂蜜水便帶著幾個丫鬟圍著花園晨練,幾個丫鬟雖是搞不懂小姐為什麼在早春的大清晨走來走去,但小姐說對身體好肯定就是的了,小姐的智慧可不是她們幾個可以理解的。清蕖還沒來得及像往常一樣教幾個丫鬟詩文,曆史,就看到嚴葙驚慌失措的遠遠跑來,嘴裏隻是哭號著。

清蕖的心撲通一下子墜入萬丈深淵不停的下落下落……

“三小姐,奴婢一早去請老爺起床,卻發現老爺的身子…已經…已經冰冷了,老爺大去了。”嚴葙撲倒在清蕖腳邊,早已哭的不能自己。

而清蕖連呼吸都忘了,滿世界隻剩下她的心在漆黑的深淵中下落,冰冷的寒風如細針一樣刺的她的心千瘡百孔,疼的她止不住的顫抖。

幾個丫鬟都嚇傻了,還是蒹葭最早反應過來的,她最怕小姐在這個時候暈倒了,這個家隻有這一個主子了,不過還好小姐並沒有,可小姐的表現並不好過暈倒。蒹葭隻好推了推毫無反應的清蕖。

清蕖險些被蒹葭推倒,她的心思這才注意到這個時候再沒有大姐可以依靠了,整個嚴家都在等著她下命令呢。

清蕖對蒹葭點點頭,“可有通知碩伯?”

“奴婢不知,奴婢一發現就跑來通知三小姐了。”嚴葙隻是一味的哭。

清蕖讓桑柔喝湛露扶著嚴葙,匆匆的趕去嚴太傅的院子,還未到門口就聽到哭聲震天。清蕖的胃莫名其妙的開始絞痛,她還是硬著頭皮向嚴太傅的走去,無論清蕖怎麼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悲傷的時間,一定要冷靜。可是當她看到床上靜靜的躺著的爹爹時,曾經那麼高大,對清蕖來說仿佛山一樣的屹立在她的生活中,她以為可以一輩子依賴的爹爹現在卻冷冷的躺在床上,毫無生命的氣息。無論這段時間以來清蕖在心裏排演了多次,嚴太傅去世時的場景,這樣的悲痛是她無法控製的。

嚴碩一直跪在床邊,他一出生便是老爺的小廝老爺一直待他如親兄弟,如今老爺卻先走了,留下這麼小的三小姐可怎麼辦才好,想到這嚴碩就更加抑製不住悲傷。

胃的絞痛喚回了清蕖,抖落臉上的淚水,清蕖上前扶起嚴碩。

“碩伯,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先派人去宮中稟報皇上,再去知曉蒙家。靈堂要安在哪裏?”

“老奴越軌了,一時忘了該辦的。”嚴碩對上清蕖的褐眸,突然就心安了,三小姐還需要自己的幫助保護。

看著碩伯顫顫抖抖的走出去,不得不到外間去,她根本無法麵對嚴太傅的屍體,她怕控製不住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她真的毫無頭緒。

“桑柔,快去請嚴先生和白先生過來。”現在能幫助自己的隻也有兩位先生了。

一會功夫清蕖就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了,嚴先生比嚴碩更甚,一進來就哭倒在床邊。清蕖仍在外間,這時候的胃絞痛保持她大腦的清醒。

“蕖兒。”衝過來把清蕖緊緊抱住。

一接觸到溫暖的懷抱,清蕖就再也堅持不住了,在白先生的懷裏哭的聲嘶力竭。白先生輕輕安撫著懷裏的小人,白簡去世之時把清蕖托付給白雲初。起初白雲初並不是十分情願,這些年她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清蕖的成長,她的聰明,她的淡然,想偷懶時那雙褐眸裏一閃而過的狡猾,自己早把她當作女兒了,一聽說嚴太傅去世,自己隻想把清蕖抱在懷裏讓她知道,她還有自己。

不到半個時辰宮中就來人了,在先秦以來朝中有地位的官員的後事都是由朝廷操辦的,從沐浴到出殯,都有專業的人員負責。清蕖靜靜的看著那些麵無表情的人在嚴太傅的房裏進進出出,由著他們擺布自己為自己量身定做孝衣。胃已經痛的失去知覺,現在唯一的支撐就是見到大姐清荌,再一次躺在大姐的腿上好好的休息一次。可是這個期望卻很快就破滅了,清荌是皇妃是不能為嚴太傅披麻戴孝的,甚至連見一麵都不允許。西順宮中,皇上一早就通知清荌嚴太傅去世的消息了,卻無法允她出宮為嚴太傅送終。宮中不能穿白,清荌隻能穿著中衣跪向嚴府的方向,不停的磕頭,血落在白色的中衣上在冬日裏痛的那麼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