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 修行 在瑜伽之都擰麻花(2 / 3)

“十天下來費用貴不貴?”

“教學、吃住都是免費的,老師和工作人員都是義工。修行結束後隨意捐款,這是一個非盈利組織,在世界範圍內都有,你們美國也有,你應該去參加,很有意義,它是修行,不是宗教。”

“那裏可以自己做飯麼?”我著實怕了印度糊糊。

“你想什麼呢?那可是去修行!每天隻有餅蘸糊糊。”

“那用不著等到修煉成道,我就先被餓死,直接成仙兒了。”

“我來教你吧。”藍妹妹熱情地說。

下午,恒河邊,風微涼。藍妹妹披了她的厚羊毛長巾,開始向我傳授內觀心法。

“一切從觀察自己的呼吸開始,排除一切雜念,用心靈觀察自己的每一次呼和吸。”

藍妹妹的話在風裏聽起來飄忽斷續,一如那飄渺的心法。

“下一步,就是要能觀察到呼吸時,空氣流經上唇的感覺;進而觀察到呼吸時,空氣流經上唇時候的冷熱不同;然後想象上唇上的任意一點,要能觀察到這一點的任何感覺。”

我閉上雙眼試了一下,除了耳邊呼呼的風,什麼空氣都觀察不到。

“這僅僅是最基礎部分,下一步要用意念掃描身體,從頭到腳,掃描到每一寸,要觀察到每一個部位的感官。再下一步,要能掃描到意念所至的身體的任意一點的感官。到這個程度就比較深了。”

“這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內達到。”

“可以。和我一起修行的印度同學中就有人達到,我隻修到了前幾步。”

“看來修行無止境。”

“是的,修行是一輩子的事情。”藍妹妹說。

於是,在風裏,我們一同閉上雙眼,心如止水,開始靜聽自己生命的歌。

那是一首被我們忘卻的歌,一直孤獨地回響在寂靜的殿堂,靜聽之下,它竟是如此簡單,簡單得如同嬰兒的一個笑容,簡單得如同一次傷痛。

時間開始黏稠……

次日,恰逢藍妹妹的生日,我們席地坐在一個滿是大麻味的河邊餐館裏,一邊吃著煎蛋,一邊交換著見聞。

“今天我又碰到了那個一天換一個客棧的日本美眉,她終於把房費從300盧比換到了75盧比。”藍妹妹說。

75盧比相當於兩瓶易拉罐可樂的價錢,約一塊半美金。我們每天都可以看到那個孱弱的小姑娘背著一個比她高出一頭的大登山包在搬家,好像她旅行的目的隻是為了堅定不移地找到最便宜的客棧。

“今天,我又在河邊看到那個愁眉苦臉、每天找地方跳河的韓國美眉了。”我告訴藍妹妹。

“那不是韓國美眉,是中國人,我有一次還和她一起上課來著,她有舞蹈基礎,功底不錯。”

“我今天還遇到了那個一天換一個遊伴的台灣美眉,昨天她的遊伴是個帥哥,今天是個美女。”

“真奇怪,藍妹妹,你注意到沒有?在印度絕大多數獨行的背包客都是女孩?”

“當然是這樣啦!你才發現?不僅是在印度,上次我在埃及旅行時,碰到的獨行背包客中,十個有九個是女孩,都是被稱為‘白骨精’的那種,隻有一個是男孩,還是學阿拉伯語專業、利用假期去埃及練口語的。”

“我們都嘲笑中國男人都跑到哪兒去了?難道不出門嗎?難道不旅行嗎?難道都去賺錢買房子去了嗎?房子有那麼重要嗎?”

我汗顏,因為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男人真是一種可憐的動物,負重而短命,還被女人指手畫腳。男人是鋼,脆而易折;女人是水,無孔不入;女人還是橡皮泥,可化為萬形而不失其質,女人們水銀瀉地般的適應性在方方麵麵都超越男人,比如背包行、比如異國婚姻。男人用堅強掩蓋著孤獨,用自傲遮掩著僵硬;自以為無堅不摧地征服了世界,卻被女人蘭花指輕拂化去。

在男女戰爭中,男人是穿著皇帝新衣的勝利者,女人是給勝利者披上新衣的裁縫。男人的可悲之處在於隻知驕傲地攻城略地,自以為在征服,殊不知早已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