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軍中將士,源於百姓,也要歸於百姓。免除農稅,是宮裏,是將府對將士們最大的報答。故而,商稅收多少,都是不夠的。再者,罷免農稅乃千古未有之事,將軍想想,失去了農稅,各縣如何過日?”
何衝狼吞虎咽吃完,擦著嘴角搖頭:“臣不知,一縣官吏俸祿開支,年不過5千。本縣商稅,各地情況不同,或有富餘,或有不足。”
他避重就輕,商稅怎麼可能不足?最大的反對者就是趴在農稅上吸血的一批蛀蟲,按著耕地麵積收,收到的農稅足以再增加1倍!若幹掉蛀蟲,收到的會更多。
這麼大的1筆財路朝廷不要了,下麵的蛀蟲還要啊,沒了這些他們怎麼過好日子?
更關鍵的是免了農稅這一傳統擎天支柱,那朝廷的重心隻能壓向商稅,引發的一係列反彈都是難以估量的。
喝著酸菜湯,朱弘昭一歎:“具體到時怎麼個情況,誰也說不準。故而,將府內一些事情將軍要早做準備。將領選拔,要看出身。不識字,鞭子抽下去總是能學會的,這種驢性子咱見多了。罷免農稅時,軍中絕不能出差錯。地方上的老鼠要造亂,沒有懂兵之人支持,不足為慮。”
“公子高瞻,臣明白了。”
朱弘昭緩緩點頭,道:“相府首相不能連任過兩屆及十年期限,孫師年紀大好,有些委屈了。可規矩不能亂,國朝要恢複國初出將入相之先例。望將軍時刻砥礪,別被眼前的繁花眯亂了眼。或許,下一屆袁公重修國法時,會做出限製,限製伯爵及以上者,掌印2府。”
出將入相這是許諾,也是以後掌印將府,轉入相府擔任國相的許諾。
這些何衝都想要,更關鍵的是洗去了他心中的陰霾,王克奴那種乳臭小兒一時僥幸又如何?袁公組閣後,你小子飛的再高,也別想掌印將府,成為真正的大將軍!
各類封號大將軍很值錢,可大將軍3個字更值錢,代表武人最高的榮耀。不,最高的榮耀是出將入相,國朝2百年後,由他何衝挑起、重開這項先例!
一片春風中,何衝肩上搭著重5斤的紫花罩甲,出宮去了。
西苑,朱弘昭聽著琴曲,他靜靜望著太液池中浮冰,還有打掃池中去年荷花敗葉的1葉葉小舟。
他有些失望,真沒想到南方集團會這麼容易服軟,難道這就是資產階級的軟弱性?
難怪北方失守,南方一片望風而降,堅持抗戰的還是農民軍改編的餘部。
相府增修南方工程,他根本不怕,權當給一點甜頭做做場麵上的回應。若繼續鬧騰,下回想要得到政策傾斜,想都別想。
西南鐵路他一點都不怕,朱弘林紮根巴蜀之地不走,王三善保駕護航,這就是最後的種子!巴蜀在手,順江而下,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朱弘林在外節製巴蜀,有西南總督王三善,北有陝西總督蔡複1、征西大將軍楊肇基連成1線,這就是他的威懾手段。
朱弘林若真的聽表麵上的詔令回京,那才是災難!
宣大係的核心就他們兄弟倆,無法一舉滅殺,誰都不敢惹宣大係!
隻要有1個人在,宣大係就有核心骨,被戰略包圍的江南、兩廣地區,會在大軍報複下,死個7788。
風險如此大,成功幾率又小,才沒有一係列亂78糟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