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原先料想小道士武藝低微,此時瞧見他劍法驚奇,不禁大驚,心道:“洪淩波是自己自幼教導,武功不弱,與這小道士相鬥,竟是毫無招架之力。無怪全真教名頭響亮,果真人才輩出,若再過得十年,我哪裏還是他的對手。”更是起了殺意。趙塵雖與洪淩波相鬥,心思卻是全數落在李莫愁身上,瞧見李莫愁麵露狠意,心中暗道:“時機已到。”也不與洪淩波糾纏,抬腳疾躍,奔至洪淩波身側,抬手奪了長劍,又在她的“肩井穴”上重重一點,這才拱手道:“承讓。”
洪淩波心中暗暗叫苦,隻道人不可貌相,哪知這醜道士非但武功不弱,而且還是個高手,此時叫趙塵點中了穴道,竟是一動也不成,開口道:“小道士,你快些解了我的穴道。”趙塵擺手笑道:“那可不成,你這般凶,若是解了你穴道,你定是還要打我。”洪淩波柔聲道:“我保證不再打你。”趙塵又是搖頭道:“還是不成,我師父隻教了我點穴的法子,可沒教我解穴,你莫要著急,過個三兩個時辰,它自己就解了。”
趙塵瞧見洪淩波又怒又怕的模樣,心中暗笑,又怕陸無雙有失,轉身瞧向陸無雙,隻見陸無雙伏在地上,卻是不住的向這邊張望,甚是關心。她一見趙塵瞧向自己,便是麵露喜色。趙塵一笑,將軟劍還於劍鞘,向李莫愁躬身行禮,道:“道友莫怪,我可是當真不知解穴的法子,隻得委屈令徒了。”
李莫愁麵上雖是笑吟吟地,心中卻想:“這醜道士如此年紀,已是這般造詣,若過些個年,必成大患,不若趁他武藝不及我,隨手殺了了事。”便道:“小道人,我瞧你武功好的很。”趙塵搖頭道:“學藝不精,叫道友見笑了。”李莫愁道:“我徒兒在你手中竟是一招未過,你莫要謙虛了。”
趙塵聽李莫愁這般說,便知她是要激自己出手,自己方才與洪淩波過招雖是用的全真教的路子,但呼吸吐氣用的卻是古墓派的心法,若是與李莫愁過上幾招,定是會被瞧出端倪來,哪裏敢與她交手,拱手道:“師父時常教導我,習武隻做強身健體,莫要爭強鬥狠。武藝未有高低之分,隻是習武之人才有強弱之別。我適才不過仗著年長小道友幾歲,僥幸得勝罷了。”
李莫愁聽趙塵這幾句,竟是將洪淩波與他比作一輩之人,這般講來,自己何等身份,怎能與一個小輩過招。將拂塵向後領一插,問道:“你師父是全真七子哪一個?”
趙塵笑道:“我這徒兒在外惹事生非,哪能報自家師父名諱,你可莫要難為小道。”趙塵倒是也算不得說謊,他幼時去全真教偷學武藝,本就是拜了一個看守藏經閣的老道為師,這老道喚作行癡,也不知在這藏經閣中多少年歲。他雖是行事古怪,性子倒是好的緊,竟是將畢生所學所知傾囊相受,許是知道這趙塵久待不得,便是時常囑咐趙塵,若是惹事,可莫要叫出自己姓名。
李莫愁心道:“這醜道士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留在這世上,隻怕也是個禍害,定是要叫他瞧瞧我的手段。”
趙塵瞧見李莫愁仍是笑吟吟地,但秀眉微蹙,目露寒光,心想李莫愁生平最是瞧不得這般沒個正經之人,此時這般模樣,必是要與自己動手,趕忙拱手道:“我瞧見這雨已是晴了,小道還急著趕路,便不多留了,告辭。”拎了包袱,轉身便走。
李莫愁哪裏會放他離開,開口道:“小道士,我瞧見你落下了些東西。”趙塵甫一轉身,便瞧見寒光一閃,兩枚銀針便釘在胸口之上,隻怔怔地瞧著銀針,顫道:“這銀針,沒毒的罷。”
李莫愁搖頭道:“你既是知曉我,必是也知曉這冰魄銀針,怎會沒毒。我瞧你,有甚麼要講的還是快些說罷,你這般油嘴滑舌,到了閻王老爺哪裏,興許是要被割舌頭的。”趙塵道:“我瞧你長得清秀,怎得做起事來,這般狠辣。”李莫愁笑道:“我行事狠辣也不是一日了,你自己不知可是怨不得我。”
陸無雙趕忙挪到趙塵身旁,她腳傷未愈,每走一步,皆是疼痛入骨,咬牙道:“女魔頭,你快給他解藥。”李莫愁道:“我要我給,我便偏偏不給,叫你這小賤人瞧著這個醜八怪毒發而死,看還有誰來救你。”
趙塵瞧著陸無雙,搖頭道:“你莫要與她講了,還是與我講講話罷,可別叫我死的不明不白。我瞧你小小年紀,怎就惹上了這麼個煞星。”陸無雙搖頭道:“我也不甚清楚,隻是爹爹說有個厲害人物尋仇。”趙塵道:“莫不是你爹爹年輕時惹下的風流債罷。”陸無雙道:“我媽媽強她百倍,爹爹怎會瞧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