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聽陸無雙之言心中暗笑,這李莫愁生得美貌,自己也甚是得意,如今叫陸無雙這般輕視,必是要氣急。又瞧見李莫愁兀自給洪淩波解穴,聽陸無雙此話,臉上已是變了顏色,趕忙叫道:“哎呀,這是要毒發了麼,你還是給我解藥罷,這丫頭的爹爹嫌棄你,我便委屈一下娶你便是了。”
李莫愁大怒,提掌向趙塵撲去,喝道:“你這小醜八怪胡說八道,叫你死個痛快。”趙塵麵色惶恐,大叫道:“了不得了,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呀。”抱緊陸無雙,低身一滾,避開了這一掌。又道:“我與小丫頭說些個胡話,你莫要放在心上,你瞧你這般漂亮,殺人可是不好的。”
李莫愁瞧見趙塵的模樣便是已經毒發,隻道趙塵死鴨子嘴硬,抬腳走到趙塵跟前,道:“你這話還是與閻王老爺說去罷。”拿起拂塵便向趙塵額頭掃去。陸無雙瞧見李莫愁一掌拍來,隻道趙塵定是要被掃個腦漿崩裂,趕忙向趙塵瞧去,卻見趙塵嘴角輕挑,竟是要笑出聲來。
李莫愁一掌拍下,瞧見趙塵非但不懼,竟是嘴角含笑,便覺得這笑有些個詭異,隻見趙塵拔劍相擋,中氣十足,哪還有半分中毒的樣子。這紫微軟劍本就鋒利無比,此時又是灌注內力,竟是削鐵如泥,李莫愁拂塵雖韌,卻也叫它削了大半去。李莫愁瞧見趙塵持劍立於身前,登時便知是上了這醜道士的當。待要提氣攻去,就見趙塵指著自己說道:“雖是你自己的毒,也用不著這般不在意。”
李莫愁隻道趙塵又要耍詐,渾然不理會趙塵所說,喝道:“你這醜八怪死到臨頭,再耍些個手段,我便叫你生不如死。”突然左臂麻麻的似乎不大靈便,這才低頭瞧去,隻見兩隻冰魄銀針,俏生生的釘在左肩之上。
趙塵這才從胸口掏出兩個炊餅,道:“今日遇一高人,贈我兩個炊餅,於我講可救我性命,我先前不信,還道是個江湖騙子。如今看來,竟果真是個高人。”陸無雙這才喜道:“小道士,原來你沒事。”趙塵瞧見李莫愁竟是不顧銀針之毒,提掌撲來,趕忙將陸無雙攬在懷中,左腳借力,輕飄飄的落在廟前,道:“再不走便有事了。”也不瞧李莫愁,縱身疾躍,一下子便是奔出甚遠。
李莫愁追到廟口,便已是瞧不見趙塵的影子,低頭瞧見左掌已是全成黑色,整個左臂已是全麻,也顧不得追趙塵兩人,趕忙從懷中摸出解藥吞服,暗想自己縱橫江湖多年,今日竟栽在一個黃毛小子手上,當真是丟人的緊,又聽洪淩波道:“師父,你快些解了徒兒的穴道。”
李莫愁轉身回到廟中,又是仔細的瞧了瞧洪淩波,心中暗想:“方才那醜道士武功詭異,這點穴手法我也是未曾見過,不見得是全真教弟子。”轉念又想:“若不是全真教弟子,怎得會全真教嫡傳劍法。”便是將全真七子在腦子裏皆是過了一遍,也未想到會是那個教出的弟子,當真是怪的很。
洪淩波哪知李莫愁所想,瞧見李莫愁隻是瞧著自己,也不與自己解穴,又道:“師父,你快給弟子解穴,弟子與你一同去追那兩人。”李莫愁道:“那醜道士點穴手法甚怪,為師也是無能為力,他不是講,過個三倆時辰便解了麼,興許他未騙你。”便自管坐下,運功調息。
趙塵將陸無雙負在背上,心中雖是料想李莫愁身中冰魄銀針之毒,洪淩波又是被自己點了穴道,一時半會追不上來,卻也是絲毫不敢大意,唯恐叫她認出自己來。陸無雙伏在趙塵背上,隻覺他腳尤似不沾地,跑的又快又穩,身旁景色不住後退,竟是不比馬匹跑的慢,開口道:“小道士,若是那女魔頭追上來可如何是好?”趙塵笑道:“我武藝這般高,定是打她個落花流水。”瞧見陸無雙不搭話,又道:“你且放寬心,我武藝雖不及她,但這輕功自信還是贏得了她的。”
陸無雙聽趙塵此話,這才放下心來。這陸無雙自陸立鼎被誅便被李莫愁擒住,多日來已是受盡了苦頭,她自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般罪,若不是惦念給父母報仇,隻怕早就挨不住了。此時脫險,心下一鬆,竟是困得緊。既聽趙塵這般說,料想李莫愁定是追不上,索性閉上眼,睡了過去。
趙塵背著陸無雙奔了一陣,自是覺出她呼吸輕緩,想必是累得緊了,又想起她左腳傷勢,料想必是李莫愁所為,對李莫愁便是生出恨意來,卻不知這般想倒是委實冤枉了李莫愁。這陸無雙腳傷卻不是李莫愁所致。
李莫愁去陸家莊尋仇之時,陸立鼎夫婦避了程英陸無雙,在房中商議對策。陸無雙生性活潑,哪裏是個安分的主,竟是翻牆偷聽眾人講話,不慎從牆頭摔下,這才傷了腿。初時這腿上自是做過處理,這多日來落在李莫愁手中,漂泊江湖,受盡苦頭,這舊傷便又發作起來,李莫愁恨她入骨,哪裏會尋郎中來瞧,這才叫趙塵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