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親今晚陪著你。”齊芬玥跟在她的身後。

“我自己可以的。”包馨兒回頭看著他,微揚的唇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無奈與拒絕的意味。

“我不放心。”

“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照顧好自己。”這個時候她是渴望被人關心的,卻無法將自己脆弱的一麵盡情釋放出來,她必須堅強,至少在人前必須如此。

齊芬玥不放心,欲說什麼,身後閻一拉住她的手腕,“今天發生的事情夠多的了,讓馨兒靜一靜吧。”

“可是……”

“馨兒懷著齊閻的孩子,她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閻一看著樓梯口孤零零站在那兒的包馨兒心口泛疼。

包馨兒沒再說什麼,抬腳,一步一步走上台階,她一個人,直到二樓拐角處,也是一個人消失。

“這麼大的事,我們不能讓馨兒一個人扛。”父親將近八十歲的高齡,晚節不保被警察帶走,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齊芬玥抬手遮麵,包馨兒不在跟前,麵對自己的男人,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們一起度過難關,我相信父親不會有事的。”閻一安慰,實則心裏也沒底,此時有些後悔年輕時隻顧玩樂,沒有維護過自己的交際圈,倒是有一些相交不錯的朋友,可是十幾年不見,估計他們都記不住他是誰了吧……

進臥室後,包馨兒一直沒說話,楊紅英也沒多問,為她放了洗澡水,守在浴室外,等她洗過澡鑽進了被窩,然後調暗床頭燈,看著她緩緩閉上雙眼才離開。

房門輕輕關上的一瞬,走廊明晃晃的燈光如同被阻隔在另一個世界,包馨兒緩緩睜開眼,紅通通的眼眶在昏暗的燈光下,漸漸濕潤。

眼裏浸滿了淚珠,她強忍著不哭,伸手拿過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摁下一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單調的鈴聲響了一遍遍,每一遍像鋒利的刀子般淩遲著她的心髒,難以言喻的痛令她生了放棄給齊閻打電話念頭。

剛要摁掉,齊閻卻接通了。

“馨兒,想我了?”男人的嗓音低沉好聽,卻不難聽出他寥寥幾字間的疲憊。

“在忙嗎?”包馨兒隻是想聽他的聲音而已,如果他說忙,她便掛了。

“恩,在中國做生意,真不如在美國好做,這裏的人喜歡酒桌上談生意,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喝白酒,還好有楚煜辰替我擋著,否則我非吐餐桌上不可。”

“你剛喝了酒?”包馨兒握著手機翻了個身,伸出手搭在齊閻躺過的位置,用心聆聽著從話筒裏傳來的男人時而輕細時而粗重的呼吸。

“怎麼了,不可以嗎?我們已經有孩子了,這段時期我偶爾酗酒不礙事。”齊閻笑了笑。

包馨兒的心隨著齊閻的笑泛著暖泛著疼,她多麼想將舊金山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齊閻,想聽聽他的意見,可是事關外祖父,她不敢,也不能。

“你別打架就好。”包馨兒勉強自己回給他一聲淡淡的笑。

“那倒不致於,隻是很想念你,想抱你,想親吻你。”齊閻言辭大膽,嗓音也一下子變得曖昧,包馨兒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站在她的麵前,他的眸光得有多麼地炙熱。

“我等著你回來。”包馨兒咬了咬牙,打算掛電話了,可想而知再說下去,齊閻非要求她開視頻不可。

果然——

“讓我看看你。”他的語氣摻和著命令的意味。

包馨兒心口一緊,隨之喃喃道,“我今天有些累了,沒精力再跟你視頻,改天吧。你那邊應該是白天,別光顧著忙,適當休息一下,愛你。”

語畢,便掛了電話,心口的緊張消失不見了,還有眼裏的淚水。在給齊閻打電話之前她為什麼想哭呢?

雖然她想到了明天該怎麼做,可是她缺乏勇氣,很簡單,人就算心理再強大,在第一次處理棘手的事前,也會表現得不安與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