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鼻腔裏噴出來的氣息像火焰般烤著她敏感的臉,她的手還摁在他的胃部,想要抽出來推開他,卻被壓得嚴絲合縫。
“你太重了,快起來。”包馨兒眼神躲躲閃閃,發出小小抗議。
齊閻輕輕咬了咬唇,一動沒動,也沒再說什麼。
包馨兒並不排斥與齊閻發生點什麼,可這裏是醫院,是她非常討厭的地方!
刻意避開齊閻那雙如藍墨汁般的眸,轉過頭看向一邊,腦子飛快琢磨著,如何既不惹怒齊閻,又讓他乖乖睡覺呢?
輕微的撞擊,令她腦袋“嗡”地一下失去了清晰的思維。
對上他的眼,他的眸底浮起那抹強烈的渴望像火花一樣,在她的心窩炸開,享受過男歡女愛帶給身體極度愉悅的包馨兒非常清楚,而且能感受到此時此刻男人所承受的煎熬,以至於,她的身體也變得燥熱與難耐起來。
身體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
“齊閻……唔——”她的聲音如數被吞入他的口中,突如其來的吻,霸道了點,卻不失溫柔。
她沒有反抗,亦失了反抗的能力,甚至這一刻竟有些小小的期待,她討厭死了自己這樣的心理,卻又十分矛盾地迎合著他愈加激烈的吻宴。
靜謐的空間裏,他們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與時而輕緩時而粗重的呼吸聲。
“馨兒,不要再糾結身上的傷疤,我現在隻要你——給我生個孩子,好嗎?”齊閻抬頭,低沉的嗓音微啞,前一句話像是一道命令,後一句話,竟透出深深的請求之意。
包馨兒眼神一滯,看著他,眼神是迷惑的,不僅僅是因為男人的話,還因那些環環相扣的陰謀詭計,且不說她的身子適不適合孕育,就目前的狀況,他們真的可以安心地要個孩子嗎?
齊閻凝視包馨兒,最終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心中更生動容。
“相信你的男人,試著看開那些未知的事,未來的路那麼長,陪伴你我的不隻那些陰謀詭計,還有幸福的生活,我們需要創造幸福。”齊閻眼角眉梢浮動著無限溫柔的浪潮,可堅強的外衣下,心靈深處,是對包馨兒深深的心疼,他無法預測未來的日子裏,她需要承受多麼大的痛苦,或者說是命運的不公,這一刻,他能給她的,隻有讓她能夠體會到與他在一起的幸福力量,以及對未來人生的憧憬。
包馨兒不知齊閻想的如此複雜深遠,全然是被眼前男人的言辭感動了,小小的幸福感在心頭開了花,像湖波似的悄悄湧進她的眸底深處,半晌後,她輕輕點頭,像個乖巧的孩子。
懷裏的女人,唇若紅櫻果,輕輕蹙起的眉,如兩道延綿的小山,令他不可自控地深陷溫柔之中,心底的憐惜更濃更深。
齊閻低頭,輕吻她的額頭。
包馨兒輕輕閉眼,麵色夕陽天際時那一抹淡淡的紅霞。
齊閻更加情動,伸手緩緩剝離那些衣料,疤痕的嬌軀,是他心底無法言喻的痛,此時,他著迷的環緊,好聞的體香,像罌粟般吸引著他的采擷與愛撫。
明晃晃的燈光,映不出男人起伏不止的身姿,卻似乎懼怕了男人的健碩與狂野,而變得暗淡。
滾燙的空氣似在燃燒,纏綿之間,包馨兒像朵雲似的,一次次被男人臻狂的力量拋向天際,腦海裏再容不下任何東西,唯有那一聲聲震撼心靈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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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家。
利安琪的車剛開進停車場,管家帶著兩個仆人趕忙上前,從後背箱裏拎出大包小包,這似乎已經成習慣,他們都在背後議論閻家少爺娶了一個花錢如流水且臭脾氣的女人,可偏偏少爺像是將她寵上了天似的,從沒在金錢方麵計較過,還有一個版本是,少爺並不待見這個女人,因為他們很少見少爺陪她一起逛街、購物,甚至一起用餐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就像今晚,這麼晚了,又是她一個人回來閻家。
“咦,書房的燈怎麼亮著?”利安琪望著自己與閻玉川居住著那座三層小樓,猜測很可能閻玉川的父親在裏麵。
“是少爺回來了。”管家低著頭,小聲應到。
“哦?”利安琪以為月亮西升東落了呢,心頭暗喜之餘,又生出一些怨懟,腳步一頓。
管家與仆人下意也馬上停住腳步。
“把東西放下,你們兩個退下。”她笑著吩咐兩個仆人退下。
“啊?”管家不解地瞪著眼睛,難不成少夫人懷孕了還舍得自己拎東西。
不過他真是想多了。
“你去叫玉川過來,說我拎著太多東西走不動了。”利安琪向地上的大包小包靠近了些,隨即佯裝出的一臉疲憊,逼真得不得了。
管家一愣,頂著一頭黑線火速向小樓跑去,可憐他一把年紀了,不跑出一頭汗來,少夫人這戲還真演不下去。
天色很黑,閻玉川跟著管家從樓裏出來後,根本就沒有看到利安琪的影子,他一邊喊著利安琪的名字,一邊朝管家手指的地方走。
“利安琪,利安琪……你倒是應一聲啊。”
利安琪捂著耳朵,在閻玉川快要走近自己時,扯著大嗓門叫嚷了一句,“利安琪利安琪,連名帶姓地喊,你是跟我有仇還是有怨啊!”
閻玉川這才看到坐在地上的利安琪,快步走上前,將她一把拉起來,“平時挺注重形象的,怎麼一到晚上就原形畢露了呢?”他的話一語雙關呐!
利安琪自然聽得懂,卻裝作一臉懵懂地順勢靠進閻玉川懷裏,“人家大著個肚子,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呆著無聊,隻能一個人逛街,逛了一天累了,哪還有心情顧什麼形象,就差一屁股坐在人來人往的商場門口給你打電話了。”
“你的朋友呢?”女人吊在他脖子上,緊勒著他的後頸,極不舒服,閻玉川皺了皺眉頭,沒有將她推開。
“我哪來的朋友?男的女的,我怎麼不知道?”利安琪抬手,肆無忌憚地在閻玉川胸口畫著圈圈。
管家趕上來的時候,見這二人這麼快熱呼在了一起,馬上輕手輕腳悄悄離開。
“別鬧。”閻玉川捉住她作亂的小手,微微推開她,撿起地上的一堆東西,一手拎著,一手拉著利安琪。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利安琪扯過男人的大手放在自己腰上。
“等你。”閻玉川輕輕一笑。
利安琪冷哼,“你要是真心等我,給我打電話來商場接我呀。”
“想給你個驚喜。”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哄女人,也不是所有的女人笨頭笨腦。
利安琪是個聰明的女人,偏偏閻玉川幾句話,便馬上乖順得像隻貓兒一樣,尤其在這樣月朗星稀的夜晚,更是一隻會不遺餘力取悅男人的小貓,懷孕的她更有女人味了。
可是事與願違,掃興的事兒不期而至。
剛走進客廳,閻玉川放下手中的東西,手機的鈴聲像是帶著催促的魔力,令閻玉川以最快的速度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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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安琪看得真切,仿佛閻玉川知道會有這麼一通電話打進來似的。
“什麼?”閻玉川麵色一緊,“哪家醫院……好好,我馬上到!”
見男人招呼也不打,轉身就走,利安琪氣得直跺腳,“喂,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是祖父打來的電話,他說父親病了,讓我馬上過去。”閻玉川頭也不回地解釋,似是怕她擔心,又補充道,“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你早點休息,不用擔心。”
他的話音飄散在夜色之中,利安琪凝視著男人的身影直到眼底隻剩下幾抹燈光,心底落下一聲歎息——
閻玉川,這些日子你起早摸黑地忙些什麼啊,如果不是我有眼線安插在公司,知道你哪都沒去,也沒有去見包馨兒,否則我哪敢這麼沒心沒肺成日逛街打發時間,可是你的工作真有這麼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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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暖的陽光灑落,細碎而低沉的男音隱隱約約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夢裏,當她聽到“包易斯”三個字時,眼睛驀地睜開,陽光刺眼,一時間,與夢中的黑暗截然相反,白茫茫一片,依舊是什麼都看不到……
“包易斯沒有打通你的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他說包母昨晚發瘋差點一刀捅死包傅舍,而他的姐姐竟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還用一種惡狠狠地目光瞅著受傷的包傅舍,那架勢恨不得上前補一刀似的。包易斯很困惑,希望你能騰出一小部分精力幫他深入調查一下包易瑩。”齊闊說著遞給齊閻一疊紙,將今晨接的電話內容全數講出來。
齊閻翻看著手裏的紙張,看到某處,微微蹙了下眉,唇角輕輕一勾,“這個包易斯,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齊闊一聽,馬上明白了齊閻的意思,不等他吩咐,會意道,“我馬上安排。”
“嗯。”齊閻嗓音淡淡,可眉宇間的紋路漸漸蹙緊起來,“醫生怎麼說?”
齊闊遞給他的是一份閻尚清的血檢報告,是昨晚閻尚清入院第一時間醫生抽取他的血,連夜做出的血液成分分析。
昨晚的事情不是意外,正如齊閻對包馨兒所言,他懷疑閻尚清,而這份血檢報告可以洗清他的嫌疑,同時,也可以證明他就是那個企圖投毒未果的人,更或者說他就是元凶,大陰謀的製造者。
隻是……
“醫生說閻尚清因為長期服用治療胃癌的藥物,所以這項的化學成分極有可能是化學藥物與人體細胞結合的新元素,但也不排除是事先服用了什麼東西,古堡廚房的監控無死角,我反複觀看了他在廚房進餐的過程,還有進出所有人的動作細節,並無可疑之處。”齊闊一夜未眠,將調查的詳情一字不落地告訴齊閻。
齊閻沉思數秒後臉色變得陰沉,“如果不是閻尚清,那麼必是其他人,一定是疏漏了什麼?”
“讓我再查一次,就不信找不出線索!”齊闊略顯煩躁,扯了扯領口低聲說道。
齊閻擺了擺手,將手中的血檢報告還回給他,“不用。”
齊闊不甘心,又欲說什麼,齊閻很快打斷他的話,“這個人很狡猾,考慮事情很縝密,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就算計劃失敗,他也可全身而退,否則如果飯菜裏是毒藥,我或者馨兒,或者我們兩人都被毒死了,湯普森家族,還有外祖父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這麼被動吧?”
齊閻走到窗台前,玻璃上映出他眸底的諱莫如深,“先靜觀其變。”
齊闊聞言,看著齊閻倒映在玻璃上的持穩神情,深知他肯定有了應對之策,心弦稍稍鬆了一些,卻還是擔憂道,“這樣的事情還是別再發生了,老爺子一晚沒睡。”
“外祖父他知道了?”齊閻疑惑地問出口後,馬上恍然,瞪了一眼齊闊,“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不要事事向他報備。”
齊闊才不肯承認是自己說露了嘴,扯皮道,“齊老爺是誰,耳聰目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