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屬狗的!”包馨兒別過頭不再理齊閻。
不過說真的,他的嗅覺還真是靈敏,她確實與高澤見急急忙忙地吃了些牛排。
“咳——”包傅舍後退幾步,脫離齊閻的危險範圍,神情與適才勸說齊閻的樣子判若兩人,嗓音冷淡道,“不打攪二位了,我兒子還餓著肚子呢。”
“你給我站住!”
包傅舍剛轉身,齊閻冷沉的嗓音似鍾聲一樣揚起,包馨兒與包傅舍皆是一驚。
“展鷹,你送馨兒回帝克。”齊閻要很大聲,才能吩咐候在很遠外的展鷹,然後抬腳走到包傅舍身側,強勢地拿過他手上的保溫食盒,“你可以走了。”
“你要做什麼?”包傅舍大驚失色,他問的話,也是包馨兒想問的。
“能做什麼呢?比方說,給他下藥,毒死他?”齊閻笑著說道,眸光卻凝視包馨兒,見她神情與包傅舍一樣充滿了擔憂,心底五味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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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滿月懸於天幕,靜靜的畫麵,很美。
病房裏,一片黑暗。
包易斯抬頭仰望著湛藍的夜色,從窗棱射入的月光落在他的身側,身後,是一道坐在輪椅上的影子。
他的身影與他的神情一樣孤單落寞,月色微微映亮他的臉頰,英俊卻顯得更加消瘦,新生胡茬長了密密一層,整個人看上去頹廢不堪。
他從沒像現在這般活得邋裏邋遢,從沒像今天這樣,連上衛生間也要旁人伺候……
自殺這個念頭,在子彈貫穿他膝蓋股的一瞬便有了,之所以苟延殘喘那麼多天,隻是想知道齊閻在看了那段他將包馨兒護在身下的視頻後,會不會遷怒她。
事實證明,是他杞人憂天了,齊閻越來越像他一樣,深愛包馨兒,愛到可以包容她與其他男人曖昧不明……
用曖昧不明這個詞形容他與包馨兒的關係有些言過其實了,事實上,是他想與包馨兒保持曖昧關係,而包馨兒卻在努力地回避。
他是一個專情的男人,包馨兒是他的初戀,這六年來的時光太過美好,美好得令他不甘心當成回憶,明知道他已經不再愛她了,卻用看似大義的兄妹之情拴住她的心,怪包馨兒太重情誼,也怪他太過自私。
當齊閻推門進來後,看到的便是一抹隱在月色下的背影,他皺了皺眉頭,摸索到牆上的開關,將燈打開。
“父親,我說過了,我不餓!”光線柔亮,包易斯抬手擋了一下,慍怒的嗓音顯得極不耐煩,頭也不回地吼了句。
“是我。”
聽到齊閻的聲音,包易斯渾身一顫,回過頭,神情略顯緊張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馨兒她……她在外麵?”
住院這幾天包馨兒一直沒有出現,連他自殺被搶救過來,她也沒有來看他一眼,心中的哀怨大於失落,不消多想,便知是齊閻限製了包馨兒的自由,這樣也好,好早日斷了他的念想。
“在的。”齊閻幾步走到沙發旁,將手中的食盒扔到茶幾上的同時,扔給包易斯兩個字,然後坐下,勾唇笑看著他,“不過我已經讓她走了。”
“你做得對,我正不希望她看到我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包易斯目光又滑向窗外,神情中閃過一抹疼。
包易斯啊包易斯,你在奢望什麼,一個瘸子,永遠都不配擁有愛人的權利,因為最起碼的給予女人幸福的方式,你都難以做到了!
“你用不著激我,這一套,或許對包馨兒有用,但在我麵前,你不過是隻跳梁小醜!”齊閻語氣不善。
“嗬嗬……”包易斯幾聲冷笑落下,轉動輪椅來到齊閻對麵,與他目光對視,“你現在才看清我的真麵目,是不是有些晚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以前我好手好腳的時候,還有信心與你明爭暗奪,但是現在的我,隻會是她的拖累,隻會令她活得愧疚,但是,我要提醒你,最後看緊她!”
“你這種心口不一的人,活得不累嗎?”齊閻嗤笑。
包易斯長歎一聲,“今天我這番話是真心的。”
“那麼以前的話都是假的?”齊閻斂著眸子看他,壓抑著一種想要撕破包易斯麵具的衝動,“我很想一槍斃了你!”
“可惜你不能!”包易斯笑了,那笑容透著些許蒼涼,攤開桌上的食盒,索然無味地看了眼,推到一邊才似笑非笑道,“是你棋差一招,又能怪別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