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悲劇 4(1 / 1)

“轟!”一聲巨響刺破天際,紅色的閃雷隨即射穿身邊的雲朵,黃色的光芒撞過高處的雄峰,那原本美麗而莊重的仙塵,在此刻,卻又換作一副詭異麵容。烏雲注入白霧叢中,嚴肅的歎息,在仙塵的每一個角落重重的蕩漾開來。

川暮的長發,盡皆被風拂起,一絲雜亂中,還不乏漫爍著少少的一絲從容:“您來了!”

烏雲翻滾而過,茫茫之中,幾乎要吸附了天地間所有光耀。暗淡的古刹前,川暮下跪仰望,右手依舊緊緊蜷握著,天母最後的星魂,他不能眼睜睜的讓她流離失所。

“嗖嗖”,烏雲聚聚合合,而後幻化成一尊神武莊嚴的菩提佛像,聖語茫茫響起,夾著一股金輝而在天地間連綿飛耀,“天帝川暮,你可知罪。”

“罪?罪,隻不過是你們肆意的詮釋法度。”川暮高高舉起右臂,生怕沒有人知道一般。“難道這也是罪?如果沒有您確立的不成文的法則,今天的一切,都不可能會上演。您才是罪魁禍首!!是您,打著正義的旗號,擾亂了三界!而我?隻是您名下天規的犧牲品而已!”

“放肆!我立天規數萬年,而你卻敢質疑我的法度,我佛慈悲,對你網開一麵,但你已罪孽深重!不可自拔!”菩提微微皺眉,原本模糊的身影,被一束金光修飾的無比祥慈,蒙蒙之中,好似一種食古不化的悲哀!

川暮看了看手中的星魂閃閃爍爍,毅然決然的扯身立起:“那您賜我死罪吧!我願同母後,同赴黃泉!天帝之職,不過虛幻,與其寂寞長生,還不如陪伴母後左右!”

“川暮,你觸犯天規法度,事到如今,還一錯再錯,一死又豈能了卻你的罪孽。”菩提,眉頭緊鎖,他的仁慈,他的七位長老,他的僧侶百名,仙塵古刹,以致萬物蒼生,一切的一切,都被情字所顛覆。

無奈之中,但又給予了最後的忍讓,“回頭是岸,我再問你一句,你可知罪?如果你回頭,我答應,寬恕你!”

天母的星魂在手中黯然失色,沒有生氣,一絲微涼從指尖擴散,鑽進衣儒,不禁心中一顫,“我已經決鬥,我不需要長生永恒而的生命,也不需要那麼高尚的無比權利,我隻想用我的餘生成就我一個平凡的希願,就是好好的陪伴母後。這難道,很過分嗎?”

菩提的輪廓金光開始縹虛無緲,無奈的話語,在長空中久久回蕩,“沒有天帝的高尚,沒有天帝的富有,在哪兒,你都隻是一堆廢土,情?不過是一場虛幻!”

“我不讓你死,但我會讓你償還你的一切罪孽。墮落妖世,永世不得更替。”

一聲炸雷響徹四周,淹沒了沒有停歇的話語,紅色的雷光,生生劈落,如利刃砍落,無情的,撕裂了他的左臂。

“哇……”沒有呼喊出的宣泄,並著十足的痛感,並著少少的麻木,漫爍全身。川暮右手按著左側空空的衣袖,為著自己在菩提麵前的小小自尊,強忍著內心強烈的抽搐,咬牙切切。紅色,染透了衣褸,身前斷裂的左臂,是那樣無辜的被斬落。

倒地的川暮,右手依舊蜷握,天母的星魂,鑽出手心,似乎也環繞在傷口下哭泣,莫名的撫摸下,疼痛,竟然就輕微了許多。

緊接著的電光閃現身前,劃破天際間,不忘投射出道道彩影,轟鳴聲,哀號聲,一切的一切,默默的投於眼簾。曾經溫馨的畫麵,是那樣熟悉,母後親自縫補著自己的衣物,親自吹噓著過熱的湯藥……

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認為對的,做自己不後悔的,我們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存活,所有我們不能帶著遺憾離開,為了我們的夢,寧願付出犧牲!!

火一般的灼熱,從傷口處漫至全身,疼痛,終於讓他撕心裂肺的抽泣。

許久,許久,當一切都開始沉默,行雲流水恢複往日的溫馨。川暮緩緩蘇醒回神,依舊咬牙無力的向前爬行,隻為拾起天母遺落一地的魂魄,點點的星魂,在微風之下,遠了,又遠了。任你再怎麼蹬著腳尖,著力向前。

……

“川暮,真是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