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悲劇 5(1 / 1)

人間,麒麟涯,

秋夜無月,或許因為天寬雲厚,風意撩撩,烏雲層下的濃濃黑夜,終於透過了少少的縫隙而灑落了光輝,柳於亭下自擺,荷於池前綻放。

閃爍的燭火,照亮了身前女子的身影。粉色薄紗透出了一種雪玉般嫩滑的肌膚,肌膚又白皙如水的反射著暗暗的火色。額前的發束直直的沒過眉稍,總給人一種難以表述的傾國傾城般的唯美。

女子自顧的撫琴吟唱,悲緩的樂章,優柔的曲調,甚至連風兒也被這天籟的弦音所麻痹。濃鬱的酒精,沒過了亭側的荷花芬芳,猝辣的酒精,掩過了兩頰的淚水苦澀。

雨打浮萍花如醉,風碎夕陽葉似歸,飄飄綠葉,落地歸家。

女子輕柔的歌聲,蓋過了微微細雨,朦朧的詞曲,似乎是誰人深情的呼喚。

弦音而止,女子雙手蓋琴。雨聲,滴答作響,滴在瓦上,濺起了無數水珠;滴在手上,勾起了無盡冰寒。女子似笑非笑道:“淩絮真的好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且還這麼默默的堅守了三年的契約。情戀,早已蒙蔽了我們為之前進的方向。”

好傻,好傻,有誰會忘記那一切。手心的溫暖,沿著記憶的籬牆一直延伸,沒有盡頭,也沒有憂鬱,如果可以從頭,相信沒人願意放手。誓言如同一縷青煙,隻要寒風一震,再多的糾葛,都將永久消逝。幸好,她還是留予了我們一層淡淡的思念。“你真的,不會放開我的手。可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我把你的愛給弄丟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為什麼誓言隻是一場童話,從夢中驚醒時,才發現我們的距離還是那樣的遙遠。手心的溫暖,早已被無情的拋棄。“不是說好了,我們要往同一個方向邁步嗎?然後告別往日雲煙,然而,我卻在內心哭泣?是你嗎?又欺負我,是你嗎?又扯弄著我的發辮,而我呢,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你。”

淩絮推開身前的古琴,快步衝出了亭閣。風兒急促,扶起了她好看的發束。“滴,滴”作響的雨中,卻沒有了那位執傘之人。

雨水夾著淚水一起滾落,潤濕了身上的紗衣,“就連鞋帶鬆動,都看不到你俯下的身影。”酸楚的醋意在鼻角漫過,掩過了雨水的溫度,寂寞在彼此的角落,肆意滋長著,肆意搖曳著……

抽搐再繼續,雨中的淚,混合隱沒,再沒人能懂,“三年之期,我為你流盡最後一淚,然後,我們都要幸福。”

……

“麟宇,你來了嗎?你不忍心看我憂傷,所以你就來陪我了,對嗎?”雨簾之下,一張模糊的身影在搖晃,隻是額頭好燙好燙,眼角好重好重……

雨後的身影依舊安然,沒有言語,隻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或許,是麟宇吧?

“麟宇?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淩絮努力的撐著眼簾,被雨水侵擾了的眸,竟會是這般沉重。

昏睡跌倒前的刹那,黑影急促的穿過雨簾,任憑衣衫綢緞被雨水飛濺玷汙,吃力的想要看清他的麵容,卻是這般的力不從心。

“淩絮,沒事吧!”男子竭力想要抱起女孩的瞬間,他才發現,原來她是那樣的虛弱,虛弱的身軀,又是怎樣經受住如此沉重的折磨的?

淩絮微微睜目,眸中閃過少少的失落,“子墨啊,怎麼不是麟宇。”

“藍麟宇,他有什麼好,要你這麼關心掛念。”子墨剛剛少許的欣慰被一股嚴寒掃落,“他不在了,至少,至少……還有我!”吐出最後一句,淩絮卻已昏睡過去。

看著女孩傾國傾城的絕色,不免泛起一絲衝動,她嬌好而清秀的麵龐,她深邃而甜美的酒窩,無不牽動了他的所有神經,心脈似頭小鹿在胸腔中不安好的跳動,近乎要從喉部鑽出,血液也在隨之沸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