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一聲巨大的聲響,那輛銀灰色奔馳越過了對側馬路,撞向路邊的欄杆。他伸出手,還想拉住那個模糊的身影,然而,她卻轉身離開,美麗的眼眸離他越來越遠。
血從他的額頭流下,他垂下了想要牽住她的手。
阮星晴伸了個懶腰,也許是昨晚對著那個陌生男人大哭了三百回合的緣故,她昨晚返回酒店後居然感覺輕鬆了許多,美美的睡了一覺。
“他好像叫林忠軍。”俗氣的名字,她想。在床上坐起,她習慣的上網搜索自己的新聞。畢竟她這一生還從沒曾這麼被關注過,一段緋聞,一曲新歌,一部新戲,都有足夠的理由上上網站露露臉的。
她舒展著還覺疲倦的腰身,卻突然在半空中停下所有的動作。她的心髒有那麼一分鍾像已停止跳動,她感到長久的無法呼吸:“不,這不是真的,不會,他不會出事的,這不是真的。”
她尖叫著,終於恢複一點清明。寶兒剛好進來攔住了正向外衝出的阮星晴:“星晴,你冷靜一點,汶姐說了,消息還沒有確定,你先不要衝動。留在酒店等消息。”
“不,我知道是他,是他。我不可能會認錯的。寶兒,怎麼辦?怎麼辦?”阮星晴痛哭著,那種悲傷比分手時要劇烈一萬倍。那是俞承明的車,那是他的銀灰色奔馳,這輛車子曾經無數次的載著他和她,即使這輛車車頭已嚴重變形,即使他的主人不在現場,她都不可能會搞錯?
“星晴,你冷靜一點,也許他隻是輕傷,你不要太擔心了。”
“不,寶兒,我要去見他,我不能這樣丟下他。我要見他的。”她哭得一塌糊塗:“Ming ming,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離開你,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不管你以後要怎樣對我,我都不再離開你,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她曾經祝禱他的生活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去有任何的改變的啊,他應該在人生的長河中慢慢的咀嚼他們曾經的美好的啊,他應該為了他的不忠和謊言而終生悔恨的啊。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像媽媽一樣,在車輪底下走了?
電話響起,阮星晴顫抖著拿起電話,是魏寶生焦急的聲音:“喂,星晴嗎?我是寶生。”
“寶生,他怎樣了?告訴我。”她喊著,完全喪失了理智。
“星晴,你要堅強啊,我告訴你吧,表哥他,他……”電話那頭傳來抽泣聲:“他也許不行了,情況很差,你回來,他想見你。”
“好,我知道了。”她說得突然很冷靜,臉上還露出笑容。
寶兒緊張的問:“怎麼了?他沒事吧?”
“沒事,寶生說他很好,讓我不用擔心。”
“啊,太好了。”寶兒拍了拍胸口,俞承明除了生性多情之外,這一生倒是沒有什麼大錯,如果一個這樣的完美男人便這樣死於意外,那真的是人間悲劇了。
阮星晴的笑容安詳:“寶兒,你去告訴汶姐一下,我換件衣服,等一會兒我們還要見記者呢。”
“好的,我過去一下。順便幫你拿今天的服裝。”
“唔,去吧。啊,對了,寶兒,我想多睡一會兒,我的心還有點亂。你讓汶姐等等我,我不想一會兒在記者麵前失了方寸。”
10多分鍾後,寶兒從吳枝汶處匆匆趕回房間,房間一片淩亂,阮星晴卻不見了蹤影。寶兒感覺不妙,仔細檢查房間,發現阮星晴的衣物和行李都還在,但護照和身份證卻完全沒了蹤跡。她奔跑著靠近窗邊,伸出頭去張望,隻見一個戴著黑邊帽子的窈窕女子正從酒店前門轉到後巷,竟是阮星晴的背影。寶兒想要向她招手,卻又坐下,搖首苦笑。
“這個時候,我又怎麼可能阻止你回去見他?”她拉上窗簾,靜靜的坐著:“也許幸運會重新眷顧你們。”寶兒對俞承明與阮星晴的感情其實一向都很期待,她曾目睹俞承明與麥文靜的整個相戀過程,而他對阮星晴的好曾經是超乎寶兒的想像的。結果,這一刻,說分手便分手了,看著阮星晴日漸消瘦的臉,和強裝的笑容,她又怎麼可能不唏噓?
寶兒打電話給吳枝汶說:“汶姐,星晴心情不好,她說今天不出席任何的活動了。”
……
“對,這麼大的事,你就讓她在酒店好好歇兩天吧。”
……
“好,我會照顧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