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好。”她說。
車子突然刹住，硬生生地停在路中間。
祁飛宇看著前方沉默了一會兒，在轉頭看她時嘴角又掛上了笑，“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在剛剛短短的幾秒鍾內，他差點就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可是，他不相信融化不了她的心。無論如何，隻要她不放棄，他都願意嚐試到底。
就在韓恩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他恩了幾聲就掛了，臉色很不好。
“怎麼了？”
“我爸身體不舒服。”
“你先回去吧，和你爸爸好好說話。”
他想一想，方向盤打了個轉，“我先送你回家，晚上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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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韓恩一個人去接小樂。
她正要抱小樂上車時，他摟著她的脖子突然扭過頭，聲音小小地說，“爸爸。”
她整個人被釘住，放下他，慢慢直起身來。
他落拓瀟灑地走到她麵前，按住她敞開的車門，“我們談一談？”
她看著他，牽起小樂的手說，“好。”
她想，該有一個結束了。
他們沿著河道走，微風和樹葉沙沙地響。
周冠啟停下，蹲在小樂麵前問，“累不累？”
小韓樂搖搖頭。
“我可不可以……抱抱他？”他抬頭問韓恩，真誠地懇求。小樂也抬頭看她，尋求許可。
韓恩終於點點頭，然後側過臉去。
周冠啟笑著把這個小小人抱起來，貼緊自己。軟軟的，香香的。
樹葉子的陰影掠過他們的臉，清涼的光斑緩緩移動。
終於，韓恩淡淡開口：“周冠啟，你今天看見了，我要結婚了。”
他愣住，停下腳步。
剛剛他有留意，她的手指上並沒有戒指。他以為……
她看出了他的懷疑，淡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鑽戒，光芒刺眼。
他冷下了臉。“我說過，你們不行。”
韓恩看著他，額角俊美，眼神明亮。這是一張比五年前更讓人心動的臉，隻可惜，他們是真的錯過了。
她不怒反笑，“我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也不奢望有你的祝福。”
“你不愛他。”
“愛是什麼？愛給過我傷害，愛也教會了我成長。愛也讓我恨你。可是今天，就在你打來電話的那一秒，我突然醒悟，我們應該結束了。
周冠啟，你不累嗎？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是時候開始新生活了。”
他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眉梢微微揚起，嘴角帶著笑說道：“新生活？會不會太晚了，韓恩卿，小樂已經五歲了。”
韓恩看看他懷裏粉琢玉砌的小人，輕輕地說：“對，他五歲了。我一直欠他一個完整的家。”
“他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隻要你點頭。”
“有一些錯誤，在我的人生裏永遠不能被原諒。比如欺騙，比如背叛。”
她從他手裏抱回小樂，睜著眼睛努力不讓淚水落下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希望我們……不要再見了。”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胳膊突然被拽住。
他凝視著她，帶著最後的懇求：“再給我一個機會，解釋的機會。”
她嘴角蕩起一絲淒楚的笑，慢慢甩開了他的手。
直到現在，他才想到解釋。可惜，太晚了，足足晚了五年。
她抱著小樂往前走。
她知道，懷裏的小人在哭，他不停地用小手抹眼淚，卻一聲也不哼。
他才五歲，可他比所有的孩子都聰明敏感。
她雙臂抱緊他，卻沒有發現在春日的暖陽下，自己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