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房子買賣的,其實並沒普通人看得那麼勢力。”穿著得體的男人動作細致地在聞香杯裏嗅一嗅,又輕抿一口小杯裏的淡茶,露出舒適的神情。
周冠啟半靠在藤木椅上,撇撇嘴表示讚同。他的手臂支在桌在上,襯衫的袖口卷到肘處。
午後的陽光照進來,隨著室內的古箏琵琶聲緩緩流淌。
“他們隻要出錢,就能買到一個家,多劃算。”男人目光落到窗外,看著樓下的景象臉上突然多了一抹笑意,“A城每天都有上千對的情侶在做結婚的打算,隻要一天還有人結婚,我們的房子就永遠不會滯銷。”
周飲一口茶,目光也跟著飄了出去。
男人突然笑出聲,“呀,那不是祁家的少爺?”
綠樹掩映下,透過層層樹梢末端的綠葉子,可以清晰地看見樓下興奮的人群中間,一個男人正對著一個女人單膝下跪。女人站在中間拎著包,茫茫然不知所措,像是在猶豫,又像是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周冠啟突然從座位上直起身子,冷峻的麵孔映在玻璃上。
怎麼可能。
臉上的陽光漸漸退下去,他快速起身向門外走去。對麵的男人剛回過神時,他已經在門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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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也聽不見了,耳朵嗡嗡的。麵前的戒指像是一枚燙手的光點。周圍人歡呼的人都變成了模糊的影像,此起彼伏。
包突然震動,手機響。像是把她拉回現實的手。
祁飛宇還在等著她的表態,從容的麵色略顯緊張。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從包裏拿出電話,接起線。
周圍的人全都自覺地禁聲,等待著這個準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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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她真的會接電話,聽見那邊滋滋的氣流聲周冠啟停頓了一下。
他在電梯裏看著閃爍變化的數字,把話筒貼近唇邊,想了想,冷靜清晰地說,
“小恩,站在那別動,你們不可以……你……”
話還沒說完,那頭已經掛了。
後麵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裏,他低首撐著電梯門,過了兩秒猛地把手機捶上去。
電板刺出破碎的外殼,有血滴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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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恩握著電話的手在發抖,呼吸沉重急速。
她猛地抬頭,往四周張望。
他在哪裏?
四周是喧鬧的人群,長龍似的車流,成群的白鴿和高聳的建築。
他以為他是誰?他又想站在暗處操縱她的人生了,他始終不放過她!
“小恩?”麵前的祁飛宇輕聲叫她,眼睛裏的光黯淡下去。就在剛剛那一秒,他似乎看見了她的心。膝蓋慢慢離地,似乎是散場的時候了。
韓恩看著祁飛宇,又仰頭看看四周,心裏翻江倒海。
她可以永遠地擺脫他了,真正地擺脫……
她該高興的,她該幸福的,不是嗎?
就在祁飛宇幾乎放棄的那個瞬間,他的手卻突然被軟軟地握住,戒指貼緊了手心。
她看著他,有些失神地說,“飛宇,我願意。我隻是不想在這裏,我不喜歡被看戲……”
她還沒有說完,祁飛宇已經一把摟住了她,他在她耳側深呼一口氣,慢慢地說,“還好,還好……”
然後不等她做出反應,他已經擁著她推出人群。
直到他們上了車,廣場上的人都還在張望議論著,直到最後才三三兩兩不甘心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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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她看著窗外。
祁飛宇隨意地把戒指放在了儀表盤上。
她看看他,突然摟住他脖子輕啄一下他的臉,淡淡看著他笑,把戒指套到手上。正如有些事該放下,有些事該拿起。